走了一段,前面隐隐地传来流水声,山路却戛然而止,触目望去,前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树木,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沈玉砚翘一翘眼尾,迈着奇怪的步子朝那树林打了几掌,树影倏忽消散,露出一条青石的台阶来,台阶两旁长满了翠竹。
水声潺潺,鸟鸣清脆,走在翠竹掩映的小路上,颇有一番曲径通幽的意境。
沿着石阶又走了一刻钟的样子,前面突然开阔起来。第一眼就看到对面山崖上挂着一条飞瀑,这就是水声的来源了!
这边平整的断崖上规整地长着竹子,竹木深处矗立着一座jīng巧的竹楼。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有品位,竟然住在这样山水秀丽,又有竹君子相伴的地方!
几个人在竹楼前面停住脚步,沈玉砚轻笑一声,对那竹楼弯起眉眼,“见客不迎,可非君子之举,你说是不是,浅池先生?”
飞起的墙
他的声音不大,和煦如chūn风,听起来却格外清晰,甚至在山涧之间带起了隐隐的回音。
话音刚落,就见那竹楼上现出一个青布衣衫的人影来,居高临下一倪,“我倒是谁这么有素养,随随便便打穿了人家的院墙闯了进来,原来是景亲王啊!”
语气里满是嘲讽。
苏昂目光一闪,似要发作,却又没有出声,整个面部的线条都绷紧了。
“在下可没瞧见什么院墙!”沈玉砚一双凤眼盛着满满的笑意,“不过浅池先生想要墙的话,在下可以帮你筑一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竹楼上的人声音yīn冷了几分。
沈玉砚粲然一笑,“威胁这个词太伤和气了,在下只不过想帮浅池先生而已。”说着扭头来看了看苏昂和甘怡,“王爷,甘姑娘,麻烦你们退后一些。”
苏昂微微点了一下头,揽住甘怡往后退了有十步之遥,才站住了脚。
沈玉砚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折扇,优雅地展开,缓缓地摇着。开始还没觉出什么来,渐渐的,他那白色的袍子飘动起来,随即周围的竹子也跟着晃动起来,竹叶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转瞬间他袍子下摆高高地往后扬起,竹子也晃动的愈发厉害了,吱吱呀呀地左右摇摆着,竹叶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那边刮着一场狂风,可是甘怡这边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风,那风只围绕着沈玉砚周身七八步的范围旋转着,这很明显不是自然风,而是沈玉砚使出了什么功夫。
甘怡也听浅香说过,沈玉砚是苏昂四大护卫中功夫最高的,没想到竟然高到这种地步了。他分明只是闲适地摇着折扇而已,竟然摇出龙卷风来了。果然是高手啊!
她唏嘘的工夫,那边的风却刮得更厉害,只见无数的竹叶围着沈玉砚旋转飞舞,形成一堵绿色的墙,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喝!”他轻叱一声,只听得喀喀喀一阵脆响,那些随风摇动的竹子尽数折断,被风带向了半空中。他急挥了几下折扇,那些竹子便在空中紧密地排成一排,再点一下折扇,所有的竹子齐齐飞落而下,直直地cha向地面,整整齐齐,围拢住了大半面竹楼,俨然就是一道篱笆墙!
“真的做出墙来了!”甘怡惊呼出声。
她!
沈玉砚在竹叶飘飞中收了折扇,眉眼弯弯地看向那竹楼上的人,“玉砚手脚笨拙,不知道做出的墙可合浅池先生的意呢?”
“哼,竟然损坏了我这么多的爱竹,你们这些人果然跟qiáng盗没什么分别!”竹楼上的人忿忿地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甘,“上来吧!”
苏昂微微扬了一下唇角,面部的线条柔和了不少,迈步往前走去。
顺着楼梯上得竹楼来,进到一间两面敞开的房间来,摆放着竹制的桌椅,墙上挂着竹条编织的饰品,角落里放着形状质朴的筐篓,就连桌上放的茶具也都是竹制的。看来这个人还真是喜爱竹子到极致了!
那青布衣衫的人坐在桌前,捧着一只竹茶碗啜着茶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刚才离得太远没看清楚,甘怡这时候才看到这人的容貌,也就三十左右的年纪,没有沈玉砚那样俊秀柔美,也没有苏昂那样冷峻阳刚,却也算得上英俊了,只是神qíng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
“说吧,这次又来gān什么?”他斜睨着三人,表qíng明显带着不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