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领路的管家也发现了不对劲,赶紧骑马跑到轿子边,跃下马朝紧闭的轿帘躬身道:
“小姐……”这一声称呼带着询问。
朱家小姐要开口说话了!不能见佳人容颜,听佳人一语也是绝妙的享受啊,所有人都默契的静默下来,许久之后,只听轿内软软的传出一句话:
惊鸿一瞥
“管家,继续走吧……”那声音婉转动听,如珠粒落玉盘,不娇不媚却自带一份清新甜美。饶是听着声音,都让众男子不觉倒吸一口气,有甚者已经呼吸急促起来。
总管看一眼破损的轿顶,转身脱下织锦外袍扔向轿顶,外袍稳稳落在顶上,他从家仆手中接过长绳索扔出,手腕翻转,绳索已经把外袍紧紧的绑在轿顶。
一直在旁看戏的白衣男子不由脸色一沉,心里暗道:这朱家果然卧虎藏龙,一个管家就有这样好的功夫。再加上朱家富可敌国,若大把的财力之下又添军买马的话……他眸色不由一深。
“起轿!”事qíng办妥,管家一挥手,粉色软轿慢悠悠抬起来,里面坐了三个人,轿夫抬得有些吃力。
众人看朱家自己都没什么表示,也只能讪讪的让开路来。
而秋香楼里也有官差冲了出来,刚才的qíng形也看清了,一群人拦在软轿前不让,领头一个大胡子官差粗声粗气的道:
“停下来,轿子里面的人出来!”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大老粗铁定不知道自己拦了谁家的轿子。
“这位官差大哥,我们是才从东疏台迁居至京都,大哥们拦住我们的去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管家四两拨千斤的问话。
大胡子官差冷面哼道:“少跟爷爷来这一套,快让轿子里的人下来,否则我们自己上去抓人了!”
这粗盐粗语让管家脸色一紧,手已经不自觉拳起,如果这泼皮衙役要是敢冒犯小姐的轿子,他第一时刻就擒他小命!
朱家财大势大,连当今圣上都要对朱家礼让三分,如今国库收入大半来源具是朱家的,前线武器锻造粮糙输送,哪一样不是朱家做的后台。
朱家未曾在圣上面前邀功也不曾讨过一官半职或是半分便宜,这浑身毛躁的官差倒是借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如此不敬!
“上去抓人!”大胡子蛮横的大吼一声。
王爷驾到
众人眼看着官差就要冲撞朱大小姐的软轿,却在斜刺里出来一人,一身白袍,手持乌金折扇,笑若桃李,一双狭长凤眼邪光流转。
“住手!”
众人还在对这白袍男子颇感怪异的时候,只见男子缓步走到软轿前,低低嗅了嗅,勾唇一笑,转身从腰间取出镶金令牌朝官差一扬。
登时,官差脸色一白,纷纷跪下,咚咚咚的就磕起头来,嘴里不住的叫着:
“叩见七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总管也是一愣,到是想不到这风流野xing名满京都的七王爷竟会出手相助。
百姓们也纷纷跪下,那刚才同七王爷慕容轩对话的男子更是面如土色。
一时间,大街上一片寂静,只有朱家的人站着不曾跪拜,而那轿帘低垂的软轿也不曾掀开,轿子里的人更是一句话也不曾说。
朱家人除了拜祭朱家列祖列宗,可以不用跪拜任何皇室或是官员,这是皇帝给朱家无数封赏里朱家唯一接受的。
原因正是那年有太监前来朱家宣读圣旨,而身为朱家一份子的年幼朱小姐也必然要跪拜接旨。
当时,府上众人都跪下来了,唯独那小小的身板挺直了背脊死活不肯跪,朱富贵生来就疼爱女儿,恐吓是不愿做的,只能在她身侧好言好语的哄骗女儿跪下,却是无果,如此一来,一份圣旨竟是在朱家耽搁了一整日都不曾宣读……
送圣旨来的公公也无奈至极,只能快马加鞭回去禀告,皇帝思来想去,便在圣旨上加了这一条,再去朱府宣读圣旨的时候,众人还是改不了惶恐之心仍旧跪着,就那小小的身影傲然挺立着。
圣旨读完,朱富贵斟酌再三,一样恩泽都没有收下,唯独收了那句‘朱家人除了拜祭朱家列祖列宗,不用跪拜任何皇室或官员’。
这条指令也就朱家小姐朱七七奉行的最好,无论何时何地,除了祖宗爹娘,她从不曾行跪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