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冷冷的,看不出怒或不怒。
“这样吧,我也陪你们一同出去,万一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抵挡一下。”少相侧着脸向他,不知是否唐流眼花,竟然看到他快速地眨了眨眼。
“也好。”齐王道:“不过一同走会引人注目,不如小王先行一步,在前面等少相。”
他们拱手作别,齐王带着唐流出了行宫。
不知怎么的,唐流总觉心神难安,像是要发生什么事,可又说不出个究竟,她想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他:“如果我真能远走高飞,骠骑庄的人怎么办?当初朝廷把我jiāo给罗庄主,也算是个人犯,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离开,罗庄主会不会受到牵连?朝廷会不会因此追究到他?”
“这事有我来办。”齐王淡淡的:“我既然能把你弄出去,下面的事qíng自然也不用你cao心。”他似乎不喜欢她多问,可唐流总是不放心,低下头自己又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难道齐王肯替罗庄主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
没有声音,她抬头,齐王面无表qíng,像是根本没听见。
唐流突然停下脚步。
“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她警觉地看他:“是不是朝廷要齐王把我带走的?或者齐王想偷偷把我弄出去,让罗庄主去背这个黑锅?”
“你这女人!”齐王被她bī得也停下,瞪她:“我们还没有走出太远,姑娘能不能小声些。女人聪明是一回事,多疑是另一回事,唐姑娘还是安静些比较好。”
他这是在骂她多事,唐流不由怒。自相识以来,他从不关心她的想法,所有事qíng一早安排好,只要她忍气吞声地安静承受。可惜,一开始唐流就不是这样听话的人,现在自然也不例外。
“抱歉,唐流本来就是个多事的人。”她索xing站在原地不动了:“如果我的逃脱是以罗庄主的罪责为jiāo换,那我还真不能跟你继续走出去。”
“你不想平安的过日子?”他奇怪:“我若有心害你,不用专等到现在,姑娘只要仔细想一下就能明白,我只是想带你出去,你怕什么?”
“我怕你害了罗庄主,我走了不要紧,他怎么办?”
“他的事你不用担心。”齐王无奈:“也罢,你不过是想bī我说一句话。好吧,我答应你,罗某人决不会因你的离开而受罚。”
10 万金怎掩去无qíng
唐流半信半疑,看一眼齐王:“真的?”
“当然!” 他一挑眉梢,眼珠清冷,珠宝般焕出光华,唇边一抹讽刺地笑:“我若要治罗永城的罪,哪里会用这种屑小手段。”
他总是如此,嘲笑她,或骠骑庄。想来贵族的眼里蚁民大多不自量力,唐流闭上嘴,只好认了。
此时,少相已赶上来。
“怎么在这里停了?”他问:“离得太近了,小心被宫里的人看到。”上来见了两人神qíng尴尬,又奇怪:“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不过是唐姑娘有些疑心。”见了他,齐王的脸色才算缓和下来,“隆,有没有人看到你跟出来?”
“没有,不过我们还是快些吧,时间不早了,刚才的qíng形你也看到,小心别生出什么事端,早些把她送走才好。”
他一勒缰绳,后面的亲信牵过一匹马。
“唐姑娘先骑这马,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换坐马车。”
他一使眼色,立刻有人过来扶唐流上马。本来,少相一直是个温柔有礼的人,但今日却行动急冲冲,大失常态。
唐流觉得说不出的别扭,近来身边的人仿佛总觉得她多余,从长青、罗庄主到齐王与少相,大家齐心协力地要送她走,每一个人却又都装作若无其事,好像一切都是举手之劳而已。
大道小道全部有军队把守,有齐王少相领路,所有的关口如同虚设,唐流一声不响,随他们走到大路上。
“从这里,往西去,沿路关卡把守会少些,你可以找一处远离官府的村落,用这些金银置些田产,以后的生活自然有着落。”齐王指着远处,轻轻说:“此去一别千里,姑娘自己小心。”
他早叫人预备了马车候在路旁,赶车人指间布满茧子,想必也是王府里的高手。
看来一切果然布置得井井有条。唐流叹气,下了马,走几步,又回了头:“骠骑庄是不是要出事了?料想朝廷怎么会如此心慈手软,将一众犯人养在骠骑庄,不杀不罚,还可间或让人偷偷放了去,唐流确是无知女流,也明白这种好事是不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