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马鞍的马骑起来的确吃力,不久后,双腿便累得发麻,身子坐不稳,但她舍不得把平的袍子垫在身下,那上面仍有他的气息,也许,她该把它好好藏起来,当作曾经的一个回忆。
只是不知是否能忘掉一切,她不确定,是否可以,再成亲、生子、过平凡人的日子。
天开始蒙蒙发亮,照得地上一片惨白。唐流放任马慢慢地行走,远处终于可看到隐隐约约的房屋轮廓,一点一点靠近,她在马背摇摇yù坠,双腿内侧大约已擦破了皮,湿漉漉地痛,双眼却是沉甸甸地酸。突然,马儿低嘶,双蹄跃起,将她重重掀在地上。
有一人手中握刀,上来一手按住她,一手将刀刃顶在她颈上。
“唐姑娘,得罪了。”他道,反转手腕,用刀柄将她击昏过去。
再次睁开眼,唐流犹未醒,打量四周,却是在一间布置华丽的房间里,月dòng窗户半启半闭,风chuī得嫩绿纱帐飘散,房间里点着明晃晃的蜡烛,映得一室dòng明。
并不只得她一个,有人候在旁边,见她醒转了,忙站起来,一手按刀而立。
唐流茫然看他,身材高大,面目也很平常,记不得哪里曾见过。
“你是谁?”她问他,眼光划过他握刀的手背,忍不住微笑:“现在我连举手的力气也没有,你也太小心了些。”
那人不接口,纹丝不动,手仍握住刀柄,直直瞪着她,他的手指粗短有力,皮肤晒得黝黑,唐流突然想起来,这人原是齐王派来送她走的那个车夫。
他终于还是找到了她,还有,这里想必就是齐王府了。
唐流坐起来,才将头发抚平,果然,一抬头,齐王澶已走进房间。
他脸上表qíng严肃到冷酷,灯光下发出寒光,瞪着她,唐流qíng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唐姑娘,你gān的好事!”他道,一手轻挥命那人退下,自己撩起袍角,在唐流对面坐下:“我原是好心要放你一条生路,谁知你竟多事至此,惹出祸来。”他今天穿了百蝶穿花的天蓝色羽缎长袍,更衬出面白如玉,风流挺秀的人物。
“你在说什么。”唐流淡淡道:“我不大明白。”
“哼。你怎么会不明白。”他低喝,突然长身而起,一手按了她肩,略一用力,闷痛入骨髓。
“啊……”唐流吃不住,可他另一手于肋下扶住她,左右动弹不得。
“这下你可明白了吗?”澶冷笑,唇角一抹嘲讽:“唐姑娘,我本来也以为你不知道,但你这一逃,令我顿开茅塞。”他嘴里说话,手上仍不松劲,唐流已经痛到无力,额头有汗珠渗出来,滚落滑过面颊。
“如何?唐姑娘?”澶说,收手回来,让她略略休息:“你既然也知道此事,何不把行事时间告诉于我?”
“放屁!”唐流痛极怒极,捂住肩膀软在榻上,齐王果然冷面冷肚肠,这样的捏骨严刑可算得yīn险狡诈。她不好容易喘过这口气,大骂:“要杀便杀,你若再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便撞死在你眼前。”
“哦,是吗?”齐王笑,踏步又上。
唐流一见他动,想也不想,甩头向chuáng架上扑过去,然齐王出手更快,她额头还未碰到紫檀木质,他手已阻过来,拉住衣襟一用力,‘嘶’地扯下块衣料,唐流仰天倒回榻上。
“怎么回事?”身后有人奇怪,水晶门帘一掀,一人匆匆而入:“澶,出了什么事?”
齐王不答,不待唐流起来,已欺身而上按住她身体,想了想,拉开衣带将她双手缚住。
“唉?”那人一眼见到唐流衣衫不整的模样,吃一惊,呆住。
“隆,休要多问。”齐王道,手上不停,一圈圈扎得紧实,未了,将余带栓到chuáng架上。
他统统办完,方才松了口气,拍拍手转身回去:“隆,有什么事吗?”他用力已过,面色复转皎然,闲闲看住少相,后者早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你没有事?”齐王倒奇怪了,挑起眉毛问他:“这个时候不去陪驾狩猎,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隆总算镇静下来,看他,乌墨墨地眼珠里似有波澜暗涌。半天,不作声响,突然转身就走。
“咦?”这次倒轮到齐王发呆,略一思索,忙举步跟出去。
唐流满额细细的汗,双手绑在身后,离不了chuáng边。她脸红涨得通红,满腔怒火无处可斥,唯听得外房齐王已追上少相,两人在那头争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