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人明白。”管存苑嘴里婉转,到底没有什么动作,他眼珠转得飞快,手里捏了哨子,心不在焉地犹豫不决。
沉默中少相触到他yīn郁眼神,不由心神不宁起来,他渐渐发觉不妙,抽了个空,突然拔足向齐王方向狂奔过去。这一下虽然机敏,但少相毕竟是文人弱士,他身形才一动,管存苑便已发觉,一手横空而出,揪住他背心衣裳,一把拖回身边。
“你这是做什么?”齐王怒。
管存苑被他当头一喝,这才清醒过来,低头一看,原来自己一手捉了少相,另一手不知不觉已将刀背抵在他胸前。
“我……”他傻了眼,这几下全是无意识的行为,偏偏再也无法解释说明,思前想后,一咬牙,索xing立定决心,手腕托起,将刀身横在少相颈前:“王爷,小人并不是存心要无礼,只求您放我一条生路,今日之事,小人至死也不会向任何人吐露了半个字。”
“你疯了!”少相被他紧紧制住,急怒之中脸上一路红到耳根,喝他:“你还不快给我放手!”
“王爷,小人断不会伤害少相一根汗毛,只要你肯放我走。”管存苑额上滴下汗珠,他胡里胡涂走到这步绝路,现在倒也不想再发财升官,原本只有命才是最重要的。
“好,我不会为难你,管存苑,只要你放了少相,我们万事好商量。”齐王纵然怒火攻心,但也知道此时断不可轻举妄动,拼命忍了气,柔声道:“孰轻孰重本王还分得清,管存苑,你潜入骠骑庄剿灭乱党,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不如与本王联手,先将这些人拿下。”
“真是懂得安抚人心。”唐流冷笑:“只是不知道与虎谋皮的胜算会有几分?”
“闭嘴!”管存苑听得更是心慌,双目通红,咬牙道:“他若是虎,你也是láng,我是谁也不会相信了。”
他用力提了刀,仿佛这才是唯一可靠的东西,牙关磨得‘咯咯’地响,脚下渐渐往后退,边退边道:“全部给我退下,王爷,我保证只要脱离了险境,一定会放了少相。”
他虽说得诚恳,齐王哪里肯信,一路拖了罗永城步步bī过去,也不敢离得太近,始终隔一段距离。
长青与小飞自然也不放心罗永城,如影紧随其后,一众人挪步移向平地边缘,眼看快要进入树林。
管存苑心里一喜,只要进了树林,靠了枝叶屏障便能摆脱逃生。他脚下用劲,奋力加快步子,耳听得树叶哗哗,肩上有东西轻拂上来,以为已经触到树杆,正要拧身过去,然眼角一瞟,一团黑影夹带风声从侧身袭来,他暗叫不好,闪身避开,那人手上飞舞了金丝软鞭,一记抽到他手背上,环背砍刀‘当啷’地落了地,管存苑吃痛不过,松了少相,一手捂住伤口,转头便跑。
齐王一见得空,立刻叫:“隆,过来。”
然而黑衣人动作不停,一记赶走管存苑后,另一手已破空而来,将少相一把扼住喉口。
所有人都停住动作,看黑衣人手上软甲手套,指上套节尖钩,轻轻抓了少相的脖子,立刻流出血来。
“住手!”齐王这才寒了心,声音不自觉地颤抖:“有话慢慢说。”
黑衣人并不说话,一手指了罗永城,招一招,作了个jiāo换的手势。
“这……”他脸上蒙了黑布,一路包了整个头,只眼部用网格纱罩,齐王看不出他本来面目,也丝毫摸不出他的来历,但看这举动想是骠骑庄的人,不由犹豫起来,看少相眉头紧皱,颈上分明有血痕流下,心痛难当。
半天,他终于狠狠地点头:“让我放人可以,须得你我面对面单独进行,这些人都离到空地那一头去,不得过来。”
黑衣人点头,转头向长青等人,似乎在等他们的意见。
“好吧。”唐流道,拉了拉长青衣袖:“傅将军,事已至此,先救人才是重要。”她看一眼黑衣人,似乎曾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总也想不起来,于是扬声道:“这位朋友,并不是我们存了小人之心,今日齐王设下机关太多,实在不敢再信他的话,可否允许我到你身边来,咱们一起jiāo换人质?”
黑衣人看住她,慢慢地点点头。
“还是我去吧。”玲珑一把拦了:“傅将军与小飞都受了伤,你有熏,我虽然没用,总有几分力气,若有什么变故倒可以抵挡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