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把佩剑解下来,‘咣当’丢在地上,摊开手,慢慢走上来:“诸位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话。”
“你说。”玲珑道。她上去立在长青身边,轻轻说:“傅将军,我看葛头另有打算呢。”
“不错。”葛瑞向她点头示谢,道:“小人跟了平将军已有四年,他的人品如何小人自然心中dòng明,岂有为了别人几句话就能骗过去的道理。再说,齐王与平将军从不来往,说别人也就算了,若说平将军与齐王合力订下计策,那是打死小人也不肯相信的。”
他停了停,看众人眼里的怀疑神色略消下去,又道:“他方才出示将军的宝剑,那剑的确是将军的。可是,小人只知道一件事,平将军身平最重视言信,他若要来押解人,断不会用宝剑下命,若实在qíng非得已,也必会修书一封立下字条。所以,小人肯定,这些人不过是夺了将军的兵器来下命,一切说话并非将军的本意。”
他声音不高,朗朗而言,分析得头头是道,听得所有人面上缓和,罗永城叹:“罗某方才的话说得太过轻率,只念着平将军是太后派来的人,偏见多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多多原谅。”
唐流始终不响,脸上才有了一丝血色,突又皱起眉头。
玲珑一直暗中观察她的神色,见状马上安慰道:“放心,平将军虽然落到了他们手里,但他是朝中高官,没有人敢为难他的。”
“罗庄主。”葛瑞拱手接:“咱们见面只有两天,真正说上话也只有十来句,请问你可相信小人,愿不愿意把所有的事宜全托于小人jiāo办?”
“当然。”罗永城想也不想,道:“葛头你有勇有谋,比罗某qiáng多啦,全部听你的。”
“多谢庄主抬举。”他笑,向长青小飞唐流玲珑等道:“其实小人的确想了条计策,需要大伙一起合作才行。如果其中有什么得罪或鲁莽的地方,请大家一定相信我,小人只是个军前卒子,身家名望是没有的,但小人愿以xing命同人格担保,任何举动全是为了救大家出去。”
“你想要以我们为幌子,骗齐王的人放我们出去?”玲珑眼中晶亮,低低道:“这样多的人,硬闯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要把我们绑起来,当作jiāo给朝廷的钦犯,骗他们让开一条生路?”
“不错。”葛瑞闻言一惊,不由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真心赞道:“姑娘的心思当真周全迅捷,小人的确只有这一条小计。今日平将军一定已被齐王扣下,他们不敢对将军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而小人只是个军人,与门外那些人都是同僚,只要费些口舌,量他们不会怀疑下来。首要之事,是先近了那些人的身,余下的弟兄才有机会分散出去,骗敌人到了面前,咱们再能硬冲狠拼。否则,此刻犹如在瓮中,若他们用了火攻箭雨,可就谁也cha翅难飞了。”
“好。”众人环视,几乎异口同声。
于是他令人取了绳子,将罗永城、长青、小飞、玲珑、唐流等绑了,却把绳头塞在他们手心,又命另一人俯身抱了熏儿在怀里:“大家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一切听我的指挥。”
玲珑双手缚在身前,手心里紧紧攥了绳子,仍不忘留心众人模样,罗永城长青唐流俱是不肯受rǔ的烈xingqíng。如今被捆了双后,虽是演戏,却也有种委屈含怒表qíng,居然很是贴切真实。
熏儿是个孩子,被人抱了,又见众人表qíng严肃,大气也不敢出。
葛瑞想一想,走过来站在玲珑身后,低声道:“姑娘,我看你也是个聪明能gān出类拔萃的人物,待会这一场大戏中小人难免会有照顾不足处,还劳烦姑娘费神助我一臂之力。”
“你放心。”玲珑道。
葛瑞遂转头向身后道:“大伙走得近一些,有家室的兄弟在最后,咱们一起往外走。一定要听我口令行事。”
“是。”众人低声应。
他便亲自押了玲珑往外走。
门外的人等了许久,见他们走出来,不是不怀疑的,他一招手,立刻有人围上来。
“怎么,你们把人押出来了?”等看清楚了,那人问:“犯人果然都在这里?”
“不错。”葛瑞沉声道:“怎么你不相信,咱们兄弟对将军可是忠心耿耿的,你要的人已经带出来了,咱们要见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