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怕唐宓,只是去年冬天的那一盆水和脸上划开红蛮藤的疼痛叫我记忆犹新,我脚一颤,身子不由自主地跌回凳子上。
我惊讶地去看唐染,只见他眉头紧锁,但没有半点的讶异。
身边,凌步天刻意看着我的表qíng变化,细致入微——在他心里,有我不知的心疼和怜惜,只是这一时,他的身份由不得他放纵自己。凌步天知道我害怕的是什么,他转过脸,眼神中携着点滴的恨意,他盯着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冤家路窄又撞脸(2)
唐宓走上前,在凌霸天面前福神:“女儿见过爹爹、大哥——还有,唐堡主。”
我冷嗤一声,她喊唐染的那一声称呼:绵绵缠qíng,温柔楚楚——
我呸,真是恶心死我了!
好在唐染一点反应也没有,一直都是他的冰山表qíng。
身边的凌步天嘀咕了什么,只有我听到了,又是一句恶心人的,他在问我:“你能喊我的名字喊得比她更软、更媚吗?”
我毫不客气地回敬:“你和你的妹妹一样:都、是、贱、人。”
那一头,唐宓和凌霸天说起:“爹爹,你可别小瞧了这位唐家主母,她会用毒,而且厉害着呢,能把自己的一张丑脸变得美丽,还能用艾叶的水化去再变丑——瞧瞧,现在又变了。”
“唐宓!!”这一声大吼,是唐苇冲到了门口。
他们在外头听见了动静,也震惊唐宓为什么会出现在此,还在那里耀武扬威地数落我。唐苇脾气烈,他的双手扒在门口,身子被身后的唐闪和唐宁死死拉住了!
他不服气地嚷嚷着,“你还有脸说!那是你泼的艾叶水!是你毁了红雪的脸!你怎么不说你嫉妒!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没她那么漂亮就狠下杀手!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又恶心的贱……唔唔唔……”
“贱人”一词险些出口,唐宁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巴,拼了命地把唐苇拉了下去……
唐宓却笑,今时今日,她有了靠山,天不怕,地不怕。
“唐苇!你错了!我是凌宓,不是你们唐家的家奴——管好你的嘴巴,不然本小姐把你丢出天凌山庄!”
她还记得她曾是唐门的家奴,她记得唐家人给她的羞rǔ。
我只怕……这样歹毒的女人,除了想报复我,还想报复唐苇和唐宁!
“她真有那么对你么?”又是凌步天小小声地问话。
我看都不看他一下:“要你管?”
“她真的伤了你,我会让她死无全尸!”
冤家路窄又撞脸(3)
“少庄主,你的笑话真难听。”
“谁敢伤害你,扒皮抽骨都是罪有应得。”
“收回你的恶心笑话!”
再怎么算,唐宓都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哪有这么无qíng的哥哥?
这一时,我只把凌步天的话当玩笑话,谁又能知道一年后,我在另一个地方看到唐宓……那副惨样,恐怕她会后悔这辈子得罪我、得罪“他”。
唐染不愿意再坐下去,他对凌霸天说他累了,想回去先休息,凡事等日后再说——他的意图很明显,唐染是在躲“唐宓”。
正yù离去,唐宓喊他:“堡主,今夜可有时间?小女想宴请堡主一人……”
她说着暗暗扫我一眼,得意的一笑,继而又说:“这些年承蒙堡主照顾,不然宓儿不可能和爹爹相认,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家和家人团聚,爹爹,宓儿说得对不对?”
“说得好!受人恩惠,理当涌泉相报——宓儿能懂这番道理,唐堡主,你不会不赏脸吧?”
这对父女像是约好了,说话一应一和,唱双簧很搭调,他们搁在我和唐染面前,言语间bī紧了唐染非要过去唐宓那里吃一顿饭!
我和唐染互相对望着……他在找借口推脱,而我也在帮他找借口,我更担心丧心病狂的唐宓请他一顿饭,还会在饭菜里下chūn药,到时候我家帅哥夫君就成了人家chuáng上的二手货了!我坚决不允许!
凌家父女正等着唐染说话——
忽的,是我身后凌步天有了动静,他站起了身,埋怨道:“这是什么道理?唐大哥明明是我请来的客人,说到宴请,理应是我这位请客的主人先招待我的客人吧?妹妹这是和我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