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染压着他坐下,命令他快医治。
静躺着,腹痛已经平缓了很多——瞥眼看了看chuáng头站着的唐染,我不知该说什么:他说他要保大不保小……理应是让我感动的一句话,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片刻的安静,大夫的屁股刚离开凳子,唐染迫不及待地追问:“她怎么样了?”
孩子不是你的!(2)
“大侠,能小声些说话吗?”连大夫都受不了他的咆哮,他示意唐染去另一边,“借一步说话,借一步说话。”
他们没离开屋子,不过是挪了身子转去窗边。
大夫说:“夫人的胎气不稳,急火攻心,大侠莫再惹夫人生气了,这腹中胎儿娇弱,夫人的体质又有些怪异,理当好好养着,这说话呢莫要大声,会惊着大人和孩子的,闹不好……”
“会怎样!”
大夫闷了半许:“夫人这病和姑娘家时受凉闹葵水痛有关,这养不好身子呢,很容易滑胎血崩,大人孩子都难保!”
“若是不要这孩子呢?”
“这万万使不得,会把夫人的身子更拖累坏的!”
大夫说的这些,和我第一次听到的差不多,唐染出门送他,大夫似乎又絮絮叨叨说起了一点其他的。但凡那个意思,这一下,唐染也知道了我怀了这个孩子,就像带着死神同行。
我躺在chuáng上合眼静养。
有脚步声在chuáng前停住了——唐染压下了他的大嗓门,bī着他自己心平气和。
他在chuáng前问我:“你知道怀这个孩子很危险吗?”
“知道。”
“知道你还留着他?”
我轻笑一声,睁眼看着黑着一张脸的他:“要你管!我就喜欢做些奇奇怪怪又矛盾的事qíng!”
“他有没有……”话说一半,唐染自己噤声不敢继续再提,他怕这个问题又惹怒了我。
“你想问什么?”
唐染摇头,他回身去拿了伤药,小心地抚上我脸颊上的血口子。
“想吃些什么吗?渴吗?缺什么吗?”
一连串的问,我傻愣愣地看着他:我怀疑他不是唐染……唐染哪会变得软绵绵?他的臭脾气比石头还硬!
“本座知道你不想说话,你躺着就行——本座说。”他说起天凌山庄和我一别之后他又回去了,他早就怀疑凌步天是假的,他说他闻到了那个男人身上有红蛮藤的味道。
孩子不是你的!(3)
唐染平日用毒炼毒,他对毒物的味道很敏感。
他说那个人跑了,还绑走了唐宓,闹得武林沸沸扬扬。
“刚才本座见他……就知道那个人是他!”
唐染的直觉向来敏锐,他宁可错抓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可疑的——
他恨“凌步天”,他调动整个敏堂去调查假的凌步天的身份,可惜都无劳而归。
“本座去别庄找你,唐宁竟然把你给放了!本座恨不得杀了他!他说你身子不适,郁郁寡欢,他说你想出去走走……本座很担心,那个懂易容的家伙会再次出现在你身边,果然……是他。”
唐染追问我:“他常伴在你身边,没有为难你?没有……”
“你是想问他有没有占我便宜?”我愣是丢给他一个冷眼。
他好几次都想问这个尴尬问题——终究是信不过我,还是问出了口!
“本座不想和你争这个……你别动气。本座想问你……你可知他是谁?”
“不知道。”
“是不是你上次说起的段锦秀?”
我瞥他一眼:“你不是有敏堂吗?怎么不去大理查?”
“他们说段锦秀一直在他的王府,所以本座就想问你——他到底是谁?”
我在心里平复了紧张,没查到段锦秀身上最好。
“我不知道……不过是一个垂涎我的美色的男人罢了——别来问我。”
我出神地盯着chuáng顶子出神……
静了好久,我喊他:“喂……唐染,哪一天你会不会为了一个很爱的女人,不再自称‘本座’?你会不会愿意做个简简单单的男人守在一个女人身边,放弃你的荣华富贵,和我并肩坐着……日出而坐,日落而息。你会不会弄花自己的脸,无怨无悔地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