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她喜欢赌的那种痛快淋漓。她所有的,只不过一张脸,还有他们残留于心的感qíng--韩敬瑭的特殊,赵毓言的暧昧。
不管条件怎样,她也不放弃。
赵毓言自从入朝以来,这官升得飞快,俨然皇上的新宠和亲信,而其岳父大人又是两朝老臣王大人,其妹敏妃,拜一些有意和无意的谣言所赐,端地放肆任xing,待遇尤殊。如此下去,皇上岂容得下?他要除旧革新,定然不会拿新派之人赵毓言开刀,只能另一方面打压后宫中的敏妃以防赵家的风头和势力过盛。
与其等着他来一点点侮rǔ轻视,倒不如主动出击,讨他个没趣,给他个理由一下子把自己冷到一旁,赌的,只不过是他尚有的几分qíng谊和不舍,这张脸和平日里或真或假的异样脾xing大概还有几分好用吧,若是过段时间他依旧放不下,那么就嬴了;否则,一朝打入冷宫终生不得出头,那比起他一点点蚕剥至一无所有,至少还要痛快些。
赌的,只不过是赵毓言的几分暧昧不清的感qíng和痛苦的压抑。要毁灭,就一起也好,至少有个伴。
真美!这件月白长衣,真正应了天衣无fèng几个字,穿在身上,真要羽化而去了。"哥,也亏得你竟搜得到这样的宝贝。赵大人莫不是做了贪官?"
"即便是做一次贪官也值了。"这件银裳,也只有雪柔才撑得起,配得上,压得住。看似单色素衣,然通体选用软质细缕纯银,合以冰晶蚕丝成股而下。工匠手巧,一体编织而成的,的确可称天衣无fèng。
"太奢侈了,看似简单,却不知要花费多少心思。穿着只觉bào殄天物。一件衣裳,不知是多少人多少年的吃粮。这样的物什,能少则少,无端弄这些东西来,我见着心疼。要送,直接送我几张银票罢了。"不知这赵雪柔是不惯娇奢过度,还是心疼钱,又或者真爱财如命?
"堂堂一个娘娘,难不成缺银少两?往日那些赏赐不都被你一把锁在箱子里塞到角落了事?不知多少人盼都盼不到御赐,到你这儿,全成了一堆废物,眼界倒高。"
赵雪柔嘻笑一声,"提韩敬瑭做甚!还是哥送的东西要合我意。"
韩敬瑭?直呼其命,光这一点,便足以丧命。呵,她当真从来没拿他作皇上?
自我怜惜了一番,便回内室褪了。"哥,这几天突然记起外面徐记那家店做的糕点,刚出炉,放上刚刚好的时间,不早不晚,吃着正好,只看师傅做,巴巴地等着,也是享受呢。有没有办法把我弄出宫一趟?"换了平常衣服出来,心还是吊着的,这把戏,能骗得过的人实在太少,还要自己也未想过真要骗得了谁,只不过面子上的说辞罢了,自己一点小聪明,还能真当回事拿来丢人现脸?
"哦,"沉吟片刻,赵毓言波澜不惊,道:"那我去求了皇上准你回娘家一趟,与我一起去给爹爹上坟吧。为人子女,尽尽孝道也是应该的。"
"上坟的事以后再说吧。"韩敬瑭当真许了她出宫,尽所谓的孝道。"照你的说法,连我也不是赵家血缘,咱们俩一起去拜祭,爹爹在泉下怕是要哭笑不得。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你回你的赵府,我找我的桂花糕。"
红牡丹递给赵雪柔一封信:"拿了你上次留下来的木符和信笺去,那老和尚让我jiāo给你的。还有,见他没几天,便有消息传来,碧云寺的玄言大师圆寂了。"
死了?真是时候。匆匆打开,越看,脸色越发青。"怎是这么一回事?!"怔怔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没头没尾地问了句。
"我也看过啦。当真有几分意想不到。"呵,红牡丹慡快,自各儿先看了,赵雪柔当下也不计较,自己行动被人监视得一清二楚,怕是去了,也没收获,拜托人家办事呢,还想怎样?再说,跟红牡丹,还是坦白得好。
"开始,纳闷为何他那般追求平步青云,弄cháo当顶。现在才知道,竟是这么一回事。两国之间,哪有那么容易勾起战火的?一个已亡王朝,怎会那么容易再复国的?再说,还不是他的江山呢,他辛苦做什么,最多是为他人挣得天下,也只不过分得一杯羹罢了。跟现在有什么不一样?使命?所谓的家族使命竟那么重要?生生除去亲生孪生兄弟,隐忍多年,不惜陪上一切?最最可恨之人,也有最最可怜之处--这话,还说得真不假。"太大的秘密,让赵雪柔一时难以接受,qíng绪难平。这玄言大师,放不下,做了坏事,又愧对佛祖,怕是只好以死敬佛了吧。这倒好,一死了之,多gān净。外人不知,还道得道高僧圆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