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及早得知他的下场如何而苦苦等在外面,因他的死而喜形于外;她早知道他的身世?那件事她竟是以身试法、玉石俱焚的打算?--她竟恨他,且恨深至此……
了然。
却仍有一丝疑惑--她的感qíng如此决然,竟能恨人至此,不惜牺牲自己。
烈xing--她的骨子里有如此烈xing的一面。
怎样的女子,才会有那么多面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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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梁大人升了御卫军副总领之职,还未恭喜大人呢。三番五次受助于大人,多谢。"
"娘娘客气。"梁子悦微微低头,总还是不敢正面瞧她太久。
"梁大人还这般见外?"赵雪柔笑笑:"无事不敢有劳大人跑一趟,请大人来,是有事相求。"赵雪柔开门见山:"我哥并未送往刑部大牢,而是羁押在御卫军监牢里,想必是qíng况特殊,我想见他一面,不敢奢求皇上恩准,只得有劳梁大人想想法子,让我混进去,能见一面,亦死心了。"
想来赵雪柔也是大胆,竟敢直白就求了梁子悦,什么贿赂,什么条件,什么好处,都没有。她赌是,是那日玉妃处他放她一马让她进去,无双挨打时他好心帮助,她"闭门思过"时他不由地暗通消息……赌的,是他与她的缘分,他心中的善良。
"扮一个送饭小厮,委屈娘娘。"
"是我有求于梁大人。今日万一连累到大人,我赵雪柔在此先行道歉。"她自称闺名,实在不愿提级身份,此时的身份甚为尴尬与无用,不提也罢。忐忑地跟在梁子悦后面,帽檐压得很底。
"请凌妃娘娘安。"梁子悦朗声道。赵雪柔连忙行礼,把头压得好低,此地怎会遇上霜妃?
幸好凌妃似乎不愿多呆半刻,匆匆离去。赵雪柔没多余的心思纳闷霜妃为何会出现在这附近,匆匆随凌子悦进去。
韩敬瑭篇
初见她时,古朴的碧云寺因她的绝色光芒而生辉。
更让人难忘的那种旁若无人的淡然。是的,淡然。即便是撒娇,即便是淘气,却也带着淡然,仿佛周遭都与她无关一般。
孰知她竟掉下一支签在寺院。
这个女子,根本不把神佛当一回事。
可是"月中人"呵!
司马先生建议娶她进王府。为了大事,保险起见。
为了大事,他自我安慰道,只是为了大事罢了。
她任xing,撒娇,大胆,视规矩如无物。从一开始,她便敢给他脸色看,敢直呼他的名字,他亦不恼,"韩敬瑭",每当她用她那软软的女儿娇声或恼或笑地直呼这三个字时,心中一动,暖一下。
她与他兄长赵毓言极为亲密,毫不避讳。慵懒地撒娇,调皮地赖在他身上,放肆而自然。见得次数多了,他心有不满--这可是他的女人呵,却对另外一个男人更亲密。
为了以防大事失败,殃及子女,那两年,他嘱人配了药给了那几位夫人定时服用。偏偏没有对她那样。他很好奇,如此美丽的女子,她的孩子应该也是极其美丽与jīng灵的。他竟有些盼望她能诞下她的孩子。他发觉她有自行服药的习惯,他怀疑她在用那种药,却没有点名问清。一些事qíng,也许还未到时候,以后日子还长。
后来意外的一次,她竟怀孕了。他高兴,许是太高兴了,竟失态了。最终那个孩子没保住。他知道是玉妃做的。他在忍,等待合适时机除掉整个杜家。后来玉妃那件事qíng,他知她有参与,玉妃欠她一条命,他也欠她一个人qíng,却不忍太过责备,只道了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之类的话,她听了就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她那样的眼神,是鄙视,是可怜,是的,她在可怜贵为天子的他。从嫁给他开始,她时不时会怜惜地看他几眼,原来那是可怜是眼神。
他愤怒地打了她一记耳光,甩手而去。
罢了,那样的女子,像风一样没的把握,心思琢磨不定,如司马先生当年所说,宠不得,爱不得。趁还未深陷之前,趁正要遏止赵氏防止出现另外一个"杜家"的时机,疏远罢了。
他隐忍着不去那个院子--"若雪轩",这个名字,当初还是她自己取了这个名,硬向他讨了亲笔题辞,张扬而任xing,却不让人生恶。见她夸张的视若珍宝的表qíng,调皮而诱人。
赵毓言时不时去若雪轩去看她。他依旧隐忍着。在提到她时,他分明感觉到赵毓言的声音柔下好几分,他不安,莫明地不安,那声音那柔qíng那亲密……他让人去查他们的身份关系。孰知他竟不是赵家亲生。是从与她jiāo好的那名风尘女子得知--也只有她才敢与风尘女子如此jiāo好--那么她也该知道吧。她知道?那么他们……他不敢多想,只安慰自己,你不是不管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