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怎就长这么大了?好一个翩翩少年!霜姐姐真好福气,再过几年,怕是不敢bī视,到时也不知要迷倒多少名门闺秀。"就数赵雪柔的嘴能瞎掰,管它呢,反正好话都拿过来。说话间细细打量这位大皇子,咦,不苟言笑?好,反正你老娘深藏不露,一时半会儿动不了,gān脆拿你出出气,逗逗乐也好。上前伸手拉住他,笑眯眯地说:"让你敏姨好好看看!唉,长这么高了,都高过敏姨好多了。平时怎也不见上敏姨那儿坐坐?……"每句话都带着"敏姨",又满脸装慈祥……只听他恭敬道:"敏贵妃娘娘身份尊贵,允臣不敢枉称,没有敏贵妃的允许,更不敢登门叨扰。"好无趣的小孩儿,跟他老子、跟他娘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而且面色如常,僵尸么?连点感qíng都不外露,冷冷的,装什么酷啊你……心里嘀咕够了,便放了他。允成得了空,问了安好,告退离开。
"这孩子,从小不喜欢说话,各位妹妹不要见怪。"霜妃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面色含笑,甚为欣慰。赵雪柔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一声,嘴上热着应道:"君子敏于行,呐于言。更这xing子跟皇上倒有几份相象呢,不愧为父子。"
霜妃含笑道:"妹妹抬举他了。"
抬举?我更抬举你。
三人笑着寒暄了一番,屏退掉旁人,不知说了什么话,之后三人同出门往绣妃那儿串门。
这三人一同前来,倒让绣妃受宠若惊,连忙让人好生招呼。
"绣妃别忙,有了身孕,小心些,我们坐坐便走。"赵雪柔开口道,"这孩子,有这样的母亲,以后定是个人见人爱的皇子。"说到此处,顿了顿,不着痕迹地观察各位的表qíng。
绣妃忙道:"才两个多月,哪说得准呢。"十足的谨慎谦恭。
赵雪柔上前伸出手去摸她的肚子,厅内人人屏息,仿佛生怕赵雪柔会弄出什么动作来伤着龙胎似的。赵雪柔不经意地触摸勾画着,道:"好一个孩子,定要小心养着,可别像本宫当年那样,痛失爱子。"一字一顿,轻轻柔柔,听在各位耳中,却如同魔音,绣妃qiáng做镇定,使出权宜之计:"娘娘节哀。若娘娘不嫌弃,待孩儿出生,容臣妾有幸与娘娘一同带大这孩儿。"
赵雪柔玩够了,轻笑:"我向来讨厌婴儿吵闹,还是绣妃自个儿带吧。"拿开了手。
绣妃这才缓了口气。
不一会儿三人告辞,走到岔口,赵雪柔拉住霜妃的手,"前几日的事有劳姐姐替妹妹想得那么通透,日后妹妹有什么难事上门去向姐姐请教,姐姐不要嫌烦才好。"
"妹妹客气了。方才妹妹那般也太卤莽了些。今儿我们出了门,绣妃那边万一有个不适,他们要是赖在妹妹身上,妹妹岂不冤枉?"霜妃好意提醒道。
赵雪柔懊恼地说:"姐姐说的极是。方才一时想到她那样对我,忍不住便想吓吓她。日后定当谨慎小心行事。"
废话了几句,回去了。小祥子正等着,回了话,她吩咐了下一步的安排,没几天便把张公公那只老狐狸拿下,治罪入狱。
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审理,张公公便在狱中自尽,剩下几个不成器的人,人人自危罢了,以后慢慢收拾。
上次病中说过让他没事别往这边走,他真的就不来了,无奈有事相告,只得去找他。
"来啦。"仍旧是平常的话,只不过冷了几度,怪里怪调。哪里又惹了他?真是!笑脸挂上,"前些日子生病,好不容易都好了,我想出宫一趟,去拜拜佛,冲冲晦气。"
"以后这些事不用跟我说,你管着那些事,自个儿拿主意便好。"头也不抬。赵雪柔却是暗喜,给了我这么大的权利,呵呵,是不是以后找个名目便可以借机出去?"不过,也不要有事没事便往外走。"仿佛猜得透她是小心思似的,还没等赵雪柔得意个够,便一句话盖过来,浇冷了她方热的心。
"好。那我就不打扰了。"转身yù走,听见后面一声:"坐下。"又回去乖乖坐下,他仍旧低头批奏章,百无聊赖地欣赏起书桌、砚台这些看过许多次的东西,他仍旧不说话,接着欣赏他这个人,长得不错,更主要的是有王者的气势,有男人的味道,即便不是天子,也应该有不少女人会喜欢吧?咿,华发早生呵,看见两根白发--这皇帝做得多辛苦,正当盛年已有白发,整日里cao的什么心唉……还是没说话,只好玩弄起自己的衣角、发丝……今年冬天仿佛特别冷,特别长,过不完似的……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的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