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若雪_作者:mihu(88)

2017-08-13 mihu 古代言情

  静。

  眉头紧锁的男子,立与窗前,凝望着院中一糙一物,眉头越发深了。

  那日"就当我是个无心之人"的话还萦绕于耳,气恼在心,出去一趟,人便消失了,没过几天,便"自"焚于赵府?

  "主子……"连唤几声,他才回过神,问道:"如何?"

  "尚未有任何动静。"

  "盯紧了,有任何动作立刻来报。"

  "是!"

  她那样的人,怎会自焚于赵府?

  离京路上的马车内,两名女子悠闲地聊着天,一名艳丽耀眼,一名清秀普通。

  那名艳丽女子吃着糕点,闲散地说:"不打算去岚州?那可是个好地方,错过可惜。"

  "不去也罢。哪里都是好地方,总有要舍弃的。"清秀女子淡淡地答到,掀起帘子看了看窗外的风景,又放下。方才他们这一行人个个被人盯来盯去,打量半天,仍旧没发现什么,只得放行。也是无奈,被喂了药,当时什么话也说不了,浑身无力。

  盯着她看了会儿,问:"你以后总该有个名字不是?"

  想了片刻,答到:"夏花。"

  那名艳丽女子一听,扑哧一笑,"夏花?"这么俗,亏她想得出。

  "就是夏花。"生如夏花之灿烂。

  "好吧,夏花。"无所谓地依了她,"一个岚州的朋友来信,讲了件前些日子的一件事儿,说来给妹妹听一听,聊当消遣。"顿了顿,见那唤作夏花的女子没有应声,接着说到:"敏贵妃逝世的榜文贴出来那天,岚州谢家三少爷所住的念雪园失火,谢三少葬生于火海之中。"满意地见对方身子僵硬在那里,又道:"听说这谢三少几年来一直饱受怪疾折磨,每年会心悸一次,每次痛不yù生,胸口生出一粒红豆大小的红点,听说是奇毒"寸相思",也不是无药可镇,只是这药服一粒,那相思便少一寸,直到相思怠尽,淡忘前尘qíng事。这谢三少真乃痴qíng男子,宁愿年年受尽毒发之痛,也不愿服药。"

  夏花转过头,望着她,一抹笑在脸上dàng漾开来。

  "唉,"夏花叹了口气,良久方道:"真不知你们个个,谁在骗我,骗我多少。弄到现在我都糊涂了。现在看来,谢慕云倒是真心的了。"说得风轻云淡,仿佛跟自己毫无关系。

  "妹妹如今知道了难道不去岚州一趟?"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罢了,都已是前尘往事,不理也罢。"

  没想到她到洒脱得如此彻底,当下也不再说话。

  夏花侧过去,脸朝内躺着,好象熟睡了般。许久,被唤起,原是天将黑,先下来歇一晚,明儿再赶路。起来随她下车。

  红牡丹转头一看,讥道:"还道你真是七qíng六yù全抛下,这红了眼眶又为哪般?要怪就怪你的命,生得太好,有那么一个骗人到底的哥哥,痴qíng如斯却永远不能在一起的qíng郎,还有一个神秘的娘。"

  娘?记忆中从来没有她的影子,她一出生,他娘便难产而死,赵老爷也从来不对她说有关她娘的事qíng,见到过的,只不过那一幅画而已。

  头痛得很,心也静得很,原来人无依无靠到了极致,真是心如死水般。这些年,竟然没几个人全然真心、诚实地待自己。赵毓言自始至终对她都是有真有假,绿罗简直不用提了,红牡丹--相jiāo数年,这个可以喝酒、聊天、痛骂、放肆的姐姐,莫名其妙地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给劫了,变一幅全然不同的模样,大模大样地运出京城。想想不久前还在为那里面乱七八糟的事打算,现在已逍遥出来了。仿佛做梦般,太突然了。真的很很戏剧化,早知道有一天可以不费心血地出宫,之前就该在宫里好好放肆够才对,那个霜妃,我还没好好地对付;那个绣妃,我也从来没给过她脸色看,应该也摆一次架子给她个臭脸才痛快;那个长宁,我该多揪揪她不爱笑的脸蛋;那个韩敬瑭……那个韩敬瑭--说到他,在这些人当中,他待我应该算是比较好的了,虽然有些做皇帝的臭脾气,但总算是包容了她很多坏毛病和习惯,唉,……那个韩敬瑭,那个韩敬瑭--我该骗他一次说我爱他……满足他一个帝王的霸者习惯,也算是积德吧?谢慕云,哦,谢慕云,那段qíng感,那段短暂的逍遥,仿佛已是前生一样,究竟真相如何,现已经无从问起,竟真把生命葬送了?!这,算不算殉qíng?殉qíng?也太恶俗了些,原来真有这么回事。也许绿罗当时说那段话只不过是她编造出来想气气我罢了--这招真够狠呢,可赵毓言死之前对我说的还不知是假是真,谁说人之将死,其言亦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