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揭开她胡乱裹在外面的布,那布已被血浸湿,映入眼帘,不禁微微有些晕眩。
宁望舒见他唇色发白,知道他见不惯这般,连忙用衣襟掩了。
南宫若虚一时qíng急,竟顾不上守礼,见她这般,误以为她是为避男女之嫌,忙收回手,退开来。
“伤口很深,你怎么会……”他关切问道。
“说来话长,”她笑道:“其实这样就算是运气好的。”
“是因为缺银子么?”他又问。
“不是不是,”她连连摇头,“是别的事qíng。”
他只盯着她看,目光担忧,想说些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南宫礼平和邹总管,后面还跟着薛大夫和小厮们,均是一脸的焦急。方才听丫环慌乱之下含含糊糊的回禀,都吓了一跳,眼见南宫若虚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
“薛大夫,您替这位姑娘看看。”南宫若虚示意丫环将宁望舒扶进里屋。薛大夫见她腿上流血不止,顾不上多问,忙跟着进去。
余下三人站在门外,南宫礼平的视线滴溜溜地在哥哥脸上打转,邹总管虽不敢造次,却也忍不住溜眼看南宫若虚。
南宫若虚被他们俩看得别扭,索xing转过身,复坐回去。
“大哥,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天仙般的姑娘,怎么连我都瞒着?”南宫礼平跟在他身旁,低声打趣道。
“偶然认得罢了。”他心中还记挂着宁望舒的伤势,并无兴致与弟弟玩笑,索xing含糊带过。南宫礼平见哥哥神qíng凝重,也不敢再嘻笑,命下人收拾好茶炉。又取来薄毯,自己亲手覆在哥哥膝上。
第九章
过了莫约一盏茶功夫,薛大夫步出房门,上前道:“这位姑娘伤势并无大碍,只要好生休息便可复原,大少爷不必担心。”
南宫若虚皱眉道:“我见她流了不少血。”
“她的伤口极长,幸而没有伤到骨头,实属大幸。想来与她jiāo手必是位用刀高手,出手极快。”薛大夫轻捋山羊胡,“若不是她躲得快,只怕削掉的就是腿骨了。”
宁望舒从室内一瘸一拐地蹦出来,笑道:“佩服佩服,您倒象亲眼所见一般。”
薛大夫见她毫不在乎地走动,急道:“姑娘,你莫再乱动!我才替你敷好药,这几日内你都不可大动,否则伤口化了脓,容易留下疤痕。”
“多谢,我自当留心。”宁望舒觉得伤口处清凉一片,疼痛大减,便想动身告辞,“一点小伤,惊扰各人,实在过意不去,改日定当登门致歉。”
“你的伤……”南宫若虚看着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她的伤势未愈,不知她这一去,又会碰上什么事……
南宫礼平见状,度大哥之意,遂笑道:“宁姑娘伤势未愈,若不嫌弃,不如就在舍下养伤。”
“多谢好意,不过我……”
“宁姑娘不必推辞,方才听薛大夫所说,这伤怕是要休养几日才得好,姑娘留在府中,一来清静,二来换药也方便。”南宫礼平向来能说会道,既是安心要宁望舒留下,自然不让她推辞。
“不过我还有……”
“宁姑娘若是有事要办,在下也可以帮忙,尽一丝绵薄之力。”南宫礼平笑道,“定会替姑娘办得妥妥当当的。”
宁望舒发现自己要说的话都被他堵了回来,一时间无话可说,转头正对上南宫若虚。他望着她,柔声道:“把伤养好再走,好么?”
恰在此时,廊外风缓,大滴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他的声音低低沉沉,面色苍白,倒只记挂着她的伤势,她心中不忍:“我住下便是……你不冷么,这雨落下来寒气又重了几分。”
南宫礼平笑道:“看来连老天爷都留人,大哥您也可以放心去歇息了,我领宁姑娘去厢房。”说罢,命人取了伞来,领着宁望舒往厢房去。南宫若虚见雨中她身影纤细,虽是受伤,走起路来却是一蹦一蹦,生气十足,方放心入内。
这边,南宫礼平将宁望舒送至厢房,满心好奇实在忍不住,问道:“不知姑娘是如此识得我大哥?”
宁望舒怔了怔,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只好笑道:“只是偶然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