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若虚不吭声,脑中浮现的是那张用朱砂标满记号的地图,血红的颜色,此时想来竟是触目惊心,难道她真的与此事有关联?
“大哥——我是担心她对你不利。”南宫礼平见他不回答,也没办法。
“她不会的。”
“大哥!”
南宫若虚淡淡道:“她若要伤我,实在是轻而易举。”
见哥哥言辞间对宁望舒颇为维护,南宫礼平只好点点头,道:“这个我自然明白。”
南宫若虚知道弟弟这一去必要派人去查宁望舒的底细,说不定也已经让人去查了,想了想又道,“你莫让这些话传到她耳中,她始终是我们留下来的客人。”
“放心吧,大哥。我自有分寸。”
如此这般又过了两三日,南宫礼平让人打探的结果只知道宁望舒是蜀中名不见经传的飞龙门下,该门派虽因偷盗名声不太好,却也听说没做过大恶之事,加上见宁望舒几日里并无任何异常举动,方渐渐放心。
而宁望舒深知南宫世家并非江湖帮派,自然不习惯江湖中不拘小节的那套,又因腿伤未愈,她每日只在房中画图看书,倒也悠闲自得。
这日隅中,南宫若虚又闻有人来访,来者是林家二公子林宇飞。那日将林家的人打发之后,一直未见动静,不想这林二公子今日竟然自己来了。虽然与他只在船上有过一面之缘,但他一再来访,也许真有什么要紧事。
三五句无关痛痒的寒暄过后,林宇飞才腼腆开口问道:“不知您是否知道宁姑娘的居处?自那日船上一别,对于两位,我一直愧疚在心,希望有机会可以弥补。”
南宫若虚已明白他心意,自己不过是幌子,他想见宁望舒才是真。
“林公子太客气了。宁姑娘此时就在舍下。”
“是么!”林宇飞又是高兴又是叹气,“早知她在南宫兄这里,我就不用枉费时间找遍姑苏城的客栈了。”
南宫若虚瞧他模样,淡淡一笑,不曾想到那日船上一面,这位林家公子对宁望舒竟是念念不忘,遂吩咐下人去请宁望舒过来。
宁望舒正在薛大夫处换药,经过几日的休息,伤口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伤口太深又几番开裂,还是无法大幅活动。此时骤然听说林宇飞突然到访,她不由心中疑虑,担心他与虞清是一路人,此番上门找麻烦来。
虞清与自己之间的纠葛,她并未告诉南宫若虚,此刻后悔,却也来不及了。
林宇飞一见她入内,qíng不自禁起身迎上,道:“宁姑娘,多日不见。”
“林公子。”因心怀戒意,宁望舒只是淡淡微笑,见礼后,她挑了他对面的座位坐下,目光探询地望向南宫若虚……后者含笑不语,神qíng古怪,她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您今日到访,可否找我有事?”她索xing单刀直入,如果林宇飞是为虞清来探路的话,她也不愿多费口舌。
“那夜船上招待不周,委屈了姑娘,在下一直耿耿于怀。”林宇飞目光殷切,“明日凤仪楼斗茶盛会,想请姑娘、不,是想请二位一游。”
“多谢好意,”宁望舒推辞道,“我不懂茶道,倒不如不凑这个热闹为好。”
林宇飞忙道:“姑娘是上宾,只管来玩。再说陷空岛的韩二爷后日便去开封,也是借这热闹给他送个行。难道姑娘也不来么?”
“我……”她目光落到南宫若虚身上,拿他做挡箭牌,“南宫大哥素喜清静,不习惯喧闹之处。”
南宫若虚微垂下头,知道林宇飞定又要来劝说自己。
林宇飞果然朝他笑道:“凤仪楼是个再清幽不过的地方,临水而建,清新雅致,窗外松风沁人心脾,南宫兄若是去了,定会喜欢。”
“多谢美意,不过我身子不适,外出有诸多不便。”他有礼道。
“不妨事,明日我会让马车专程来接二位。如果南宫兄不喜乘车,那我也可派两顶软轿。两位就莫要推辞了。”
“……”
“林公子,并非我们不领你的qíng。”宁望舒道,“只是我和太湖水寨有些过节,倘若碰上了,难免又起冲突。其他还是小事,若是到时搅了大家的兴致,岂不是我的罪过。”
林宇飞温和道,“此番并未邀请太湖水寨的朋友,姑娘尽可放心。在下一番诚意,难道两位连这点薄面都不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