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幽寒已经把自己关于药妆的设想和欧阳说过。她本质上还是比较惫懒的,想着若是自己另外找铺面、装修、请人、还得和衙门打jiāo道,说不准还会有地头蛇之类的来打秋风,事头多的很。她懒得cao这个心,索xing租个柜台,如果药铺的小伙计够机灵,她连站柜台的都省了。到时候就多分些利出去,大家都有的钱赚,她自己又省了不少的心,也算是上策了。水幽寒很清楚,她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生意人。那索xing这样,自己做大股东,做总策划,找合适的人来执行,更利于事业发展不是。
回到了家,麒儿正醒着,用手抓拨làng鼓玩,奶娘在旁边守着。水幽寒忙脱了外面的衣衫,换上家常的衣服。然后坐到炕里,抱起麒儿。麒儿见是娘亲回来了,高兴地舞动小手小脚。水幽寒看着麒儿红苹果似的小脸蛋,小手、小脚都胖出了ròu窝窝。又想到彭娘子三母女的落魄,不禁感慨,就把和彭娘子相遇的qíng形和奶娘说了一遍。奶娘也免不了一番唏嘘。
“彭娘子本意也是好的,谁成想那一家人xing子这样凉薄。若是心肠稍微好些,好好容留彭娘子母女,也是和和睦睦的一大家子。”奶娘说。
水幽寒不以为然:“与其盼着别人是好心肠的,不如自己qiáng一些。别人心肠好,那就两好并一好,大家好。若是遇到那坏的,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去。只是,彭娘子一开始就被算计的签的卖身契,那女人如果死咬着不放,彭娘子只怕翻不了身。”
两人又是感叹一番,水幽寒想起自己因为看到彭娘子母女身上的伤,太过震撼,竟然忘了问她们的地址。不过想想,大家都住在一个城里,以后总有见面的机会。彭娘子也应该看出她和济生堂关系不浅,若是有事,从那也能找到她。水幽寒一直记得当初彭娘子送信的恩qíng,又有点物伤其类,所以彭娘子的事qíng,她是很想帮忙的。不过也要彭娘子自己想通才好。
晌午的时候,水幽寒哄睡了麒儿,自己也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就招呼小红打水给她洗脸。冬儿也跟着进来,给水幽寒捧皂盒。水幽寒洗过脸,看见冬儿站在那,想起自己回来时似乎没看见她,就随口问今天府里可有什么事qíng。冬儿见水幽寒这样问,正中下怀,回道:“奶奶,今天府里还真有事。是姜燕儿来了,还把她妹子也带来了。”
水幽寒心里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恍然大悟。“你说的是沈家二少爷的燕姨娘,还有那位莺儿姑娘?她们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我听chūn儿姐姐说,那个姜莺儿一来,就和少爷亲热的不得了。说是她心里一直记着以前住在这里的事qíng。总想来看望少爷,可是一个女孩家,出门不方便。燕姨娘就说,都是她的错,是她怕姜莺儿年纪小、不懂事,烦扰了少爷,所以一直拦着。可自打这次上元节,她妹妹看到了少爷,就总是不停地念叨少爷对她如何如何好,连饭都吃不香了。她就只好抽空把妹妹送过来了。”
“噢?这可真是奇怪了。她们姐妹离开这也有些年头了,如果心里一直记挂着,怎么没听说以前回来探望过?”水幽寒惊奇地睁大眼睛。
“就是这话。姜莺儿明明都不记得少爷了,现在巴巴的说记挂少爷。谁能相信?但凡她们记得少爷的一分好处,也不会那样行事。今天来,还不知道打什么主意那。”
水幽寒就问:“她们这是要住下来吗?”不会吧,燕姨娘已经是沈家的姨娘,姜莺儿还是未出阁的大闺女,和欧阳家又并不是真正的亲戚,况且还是早就断了来往的。
“瞧着姜莺儿是打的这个主意,说是记挂着以前住的院子,问少爷能不能让她在那院子里住几天?”
“那大哥怎么说?”
“少爷说那院子一直荒着,住不了人。说要住,也要找人先收拾几天。”
“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少爷就是心肠太好。以前就是这样,那个姜燕儿说几句好话,他就什么都应。只有他看不出这两姐妹不是好人。不过我看这次,少爷也是不想应的吧。不然就先安排她住别的院子了。”
“冬儿,你从小就是伺候少爷的。姜家在这住了几年,他们的事qíng你应该都知道吧。大哥是不是和她们非常要好?”
“奶奶,我那时候也小。当时老爷和夫人还在,对姜家姐弟就像亲生儿女一样。她们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咱们府里给出的,比少爷的还好些。我听说,是姜家老爷在世的时候,还给姜燕儿和少爷定了亲。少爷对她们姐弟三个可好了,什么都先让着她们。后来老爷和夫人都去了,少爷要守孝,也不知怎地,姜燕儿就嫁到沈家去了。她老娘和弟弟、妹妹也都跟着去了。然后就再没回来,和咱们断了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