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阿宣所说,这案qíng非常复杂。张三口口声声告的是沈二,可状纸上所写,那指使的人其实是沈二的妾室,”欧阳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指使的人是燕姨娘。”
“啊?原来如此。”虽然早对这其中的关节有所猜测,可现在得到证实,水幽寒还是不免吃惊,毕竟耍耍手段,骗骗别人的感qíng,虽然可恶,可还是属于道德层面上的,不涉及律法。可杀人放火那就是另一个重量级的了。
“是啊,阿宣说那状纸上写的是燕姨娘指使,我还疑惑。今天听了你说的事,燕姨娘这样做的原因就清楚了。”
“既然说是燕姨娘指使,乒么张三告的是沈二?”
“找彭秀才放火的那个人是燕姨娘安排的,燕姨娘告诉那个人,是沈二要她这么做的。因此,张三才状告沈二。而且,即便真的是燕姨娘假托沈二之名,是她自己要害人。她的身份不过是妾,衙门追究起来,沈二也逃脱不了责任的。”
还有这样的事,水幽寒惊诧。看来这个社会妾的身份低下,相当于物品,而且还不是行为能力人。她们出了事,主子也要负连带责任。水幽寒想起以前听过的,比如某某的家奴打死某人,状词上通常要说状告某某纵奴行凶杀死某人。这主奴关系在某些时候也是把双刃剑,主人可以凭借对家奴的绝对支配权利,让家奴为他顶缸。可这家奴猖狂起来,也可以说他做的事都是主人指使。你要他拿出证据,他还可以说,就是主人指使他这么做的。
他是家奴,主人指使家奴做什么事,还不就是一句话,哪里用什么凭证。这样主子也是百口莫辩。
“那衙门审案的时候,沈二就是被告了?”
“那柴老爷看了状纸,就把状纸给了郡守大人.问他该如何处理。郡守大人就说秉公办理,派人提沈二到衙门来审问。可这事被沈夫人知道了。沈夫人向柴老爷哭求,说她愿意以xing命担保,沈二绝对与纵火案无关,是那妾室怨恨沈家,因此自作主张,要嫁祸沈家。”
“沈夫人不是该在内宅吗,她怎么也知道了这件事?”
********的时候,柴老爷是刚从西山寺回来。来回都是******家陪同。当时张三声音那么大,沈夫人和嫣然就坐在后面的马车里,自然是听到了。后来回府,柴老爷叫了张三去问话,又把状纸给郡守大人和阿宣看,沈夫人就得了消息。”
“沈夫人这是一心护着娘家,不知乖守大人作何感想?”
“阿宣正为此事烦恼。沈夫人也是迫不得已,qíng有可原吧,出了这样的事,若沈二真被绑到衙门问罪,沈家这几代的名头就完了。对沈夫人来说,虽然丈夫的前程重要,可这娘家若是败了,唉……”
欧阳没有说下去,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最后结果怎样?”
“沈夫人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死命哭求。母子连心,阿宣和嫣然也跟着求qíng。郡守大人非常生气,声称若他们一定要不顾律法,便要将他们都赶出府去。阿宣就说,律法当然要郡守,这公道也是要还给苦主的。只是沈二没有理由指使人纵火,他相信沈二是清白的。因此他请求折衷处理。事qíng涉及内宅妇人,不如不要开堂公审,而是悄悄地私下审理,以便给沈家留些颜面不过案qíng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凶犯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若案子真与沈家的人有关,不管是沈家的哪个人,沈家都会给估衣巷的人丰厚的赔偿,让他们可以安居乐业。
而幕后黑手不管是沈二也好,还是沈二的哪个妾也罢,都按律处置。
只求给沈家留点颜面。”
“哈?”还可以这样,私了不是私了,公断也算不上公断。
“那证人所述沈二为主谋一事,都是燕姨娘所说。若真是因为一个姨娘作祟,毁了一个家族,也未免太过了。阿宣也没说是如何求的柴老爷首肯的,不过柴老爷说,他可以容qíng,但是得要苦主心甘qíng愿地答应才行。”
“那张三怎么说?”
“他说要开堂公审,不过是求一个公道。他只要找出真凶,给他老娘报仇。如果事qíng确实与沈二无关,他也不是非要沈家丢脸。只是要他答应私下审理,必须先答应他几个条件。一就是赦免证人的所有罪责,给证人自由身份。二就是给估衣巷苦主的赔偿要能让他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