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少年被姜老娘大力拍打后背,一张嘴,将点心吐了一半,另一半都吞进肚子里.还在不断的咳嗽,就又拿手去拣吐出来的点心要往嘴里送。姜老娘啪地打开他的手,拿了茶碗塞到他手里,让他喝茶压一压,就忙着对欧阳又哭起来。
“振衣,好孩子!我求求你,别让我们再回到沈家去。那样的日子我们可过不了了。我一个女儿让她们害的丢了xing命,另一个女儿也让她们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他们说是要养着我们娘俩,那是说给外人听的,怕我们出去坏了他家的名声。他们哪里是养着我们,分明当我们是犯人一样啊。一天有了上顿没下顿。我这些年攒的那些衣服、首饰、银子也都被他们搜罗光了。振衣,你说话有份量,你别让他们带我和松儿回去。我们就在你这里吧,就像以前那样,咱们娘几个一起过日子,这该多好啊。”
欧阳看了看姜老娘,没有说话。姜老娘又把那个喝水的少年扯过来,推到欧阳面前。
“振衣,你看看松儿。小时候多机灵的孩子,我实指望他给姜家延续香火,给我养老送终。可你看,他现在被沈家害成什么样子。除了吃就知道睡,别的啥都不懂。十几岁的人了,都该娶媳妇了,可他还在尿chuáng。”
“怪不得进来时闻到一股怪味道。”王嫣然在水幽寒耳边小声抱怨,拿手帕捂住了鼻子。
水幽寒看那叫松儿的少年,身量上看来有十几岁。可脸似乎一点都没长开,完全没有姜燕儿和姜莺儿的好相貌。而且这少年双目无神,举止完全不像正常人,竟是个痴呆儿。这少年也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好几处都破了,也没有补。再看那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却明显有好些污迹。
水幽寒看看姜老娘,同样的粗布衣裳,她的可就gān净整洁多了。作为母亲,水幽寒心下腹诽。
“振衣,你可是答应燕儿要照顾我们。还有你死去的姜叔叔,你看在他的份上,你也不能不管我们啊。我们在沈家的日子过不下去了,你救救你松儿弟弟吧。松儿,这是你振衣哥哥。你还记得你振衣哥哥不,小时候他多疼你啊。快叫振衣哥哥,让振衣哥哥救你。”
“嘿嘿,嘿嘿。”松儿嘿嘿傻笑了两声。
“还不赶紧叫振衣哥哥,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可被你给拖累死了,,
“振……衣,哥哥,点心,我……我,要点心。
呵呵呵,松儿完全不为姜老娘的哭骂所动。他看看欧阳,又看看被他糟蹋了一半的点心,像几岁的孩童那样,磕磕绊绊地开口要点心。
欧阳脸色很复杂,从另一张桌子上端了点心递给松儿。
“好松儿,这是点心,慢慢吃。”
松儿欢快地叫了一声,接了点心。似乎怕人跟他抢,又把点心都塞到怀里,然后蹲到墙角láng吞虎咽地吃起来。
“振衣,燕儿对不起你。可她已经遭了报应了。当年她看上沈二******,我就说沈二面相就是刻薄寡qíng的,还是跟着你
拦不住她。燕儿她这个结果是活该,可她害苦了我们一家,先是松儿跟着遭了殃,不知被沈家哪个缺德的下药给害成这样。后来,燕儿那个狠心的,跟我这个做娘的都不说实话。她妹妹那个样子,她也不帮忙。振衣,你没娶她,是你的福气啊。
你好人有好报,振衣,你看在你姜家叔叔的面子上,可不能不管我们啊。”姜老娘想来是认为欧阳记恨着姜燕儿,因此先把姜燕儿骂了一通,又看欧阳对松儿露出怜惜的表qíng,更是觉得欧阳必能留下她们。
水幽寒本来看着姜老娘带着个傻儿子,心里有些怜悯。可听她骂姜燕儿,又把她自己摘的gāngān净净,更加不耻她的为人。以为大家看不出来,她为了能跟着享受荣华富贵,哪里会拦着女儿攀高枝,做帮凶还差不多。
这时小莲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王嫣然说道:“姑娘,我已经打发人去通知寿园那边的管事。咱们的家丁就在门外。”
王嫣然对小莲点点头,又对欧阳说道:“振衣哥,姜家都是些什么人,振衣哥也清楚。他们一脉相承,是半点真qíng都没有,惯会说谎污蔑旁人的。振衣哥别一时心软,又被她们糊弄了。我这就让家丁送她们回寿园吧。”说着对小莲使了个颜色,小莲便出去叫了王家的家丁进来,拉起姜老娘和松儿就往外走。
姜老娘当然不肯走,又不敢和王嫣然争瓣。只有对欧阳大哭道:“欧阳振衣,你就这么看着我们孤儿寡母被沈家欺负吗?你那些好心肠去了哪里?燕儿说,你答应她要照顾我们的。你不能不守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