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们一家人的qíng景。那时我才十三岁,父亲接到姜叔叔去世*******带着我去奔丧。等我们到了姜家,正看到她们母
债主欺负。姜家欠了债,却没钱还,那些债主就上门来抢东西,东西不够,就要抢人。我一眼见到的,是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娃娃,手里拉着一个娃娃,哭成一片,只有一个十岁出头女孩儿,一滴眼泪都没有,却像个大人一样,护在母亲和弟弟妹妹身前。”
当时的姜燕儿是个光辉的存在。
“我爹刚去世,你们就来闹,你们还有没有人xing,不知道死者为大吗?你们都把我家的东西放下,别拿你们的赃手碰我娘和我弟弟妹妹。
你们不就是要钱吗.我跟你们走,你们卖了我.足够还我家的债,但是你们不能欺负我娘,还有我弟弟妹妹。”
“当时的姜燕儿令我眼前一亮,小小年纪,自身难保,还要拼命护住亡父的尊严”保住母亲和弟弟妹妹。我当时就想,这是一个多好的女孩,我以后要疼惜她。后来她如何欺骗我,我一想起初次见面的qíng景,便会对她心软,自己说服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母亲和弟弟妹妹。”
“姜家母女那样对我,我是凡人,我也会伤心,也有怨恨。我一直隐忍,是因为我最清楚她们的荣华富贵,根本没有可靠的基础,是建立在谎言和欺骗上的。
如果我一追究,她们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那时委燕儿已经跟了沈二,我只需说出她与我先有婚约,以沈家讲究规矩,爱面子的传统,最有可能的是她们被赶出沈家。姜燕儿姐妹不会再有机会嫁给好人家,她们一家人都不事生产,饿死街头也不是没有可能。就算沈家留下她们,那qíng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们只有被人踩在脚下,永世都翻不了身。小寒,我容忍她们,不是因为旧qíng难忘,而是因为不忍心看她们落到可悲的下场。”
“所以大哥你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拆穿她们。可惜大哥的一片好心,反被她们认为软弱可欺。大哥,我认为你这样做是做错了。”
“是啊,谁能想到她们会那样得寸进尺,而且还能gān出杀人灭口的勾当。若是早知道,我一开始就不会那样姑息她们。”
“大哥,我指的不是这个。大哥,你容忍她们,是因为你认为自己足够qiáng大,而她们非常弱小。你一个指头,就能让她们从天上落到地下。因此,你任由她们伤害你,你觉得自己可以承受这种伤害。大哥,你待别人好,待自己却这样差,你可对得起生你养你爱护你如珠宝的父母,可对得起为你cao心为你流泪的那些忠心的下人,可对得起那些心疼你的人?大哥,你以后若是再这么行事,那咱们的婚礼还是取消吧。与其以后你为别人伤害了自己,我跟着伤心流泪,不如现在一刀两断。”
水幽寒说着,转身背对着欧阳。欧阳一下子慌了,赶忙走过来,抓住水幽寒的手,急切地说道:“小寒,你别恼。我,我知道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qíng,不会让你伤心。你别……,我,我发誓,我发誓好不好。”
水幽寒偷眼见欧阳急得脸都红了,她本就是吓吓欧阳,不过是要他以后行事多考虑他自己,多考虑一下她的心qíng,现在见欧阳认真,她也就转悲为喜。
“大哥,我不用你发誓。你只要记得咱们今天说的话,以后莫要让我伤心就好。”
欧阳点头,“小寒,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也只有你能够理解我。过去的事qíng,我早都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我现在对她们一家的心qíng,就是对待曾经熟识的故人,jiāoqíng不怎么好,或许还伤害过我,但是时过境迁,我希望她们能平平安安地活着。不是为了她们,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过去那段时光不要被沾染太多的血腥和污迹。我这样说,不知道小寒你能不能明白。”
水幽寒沉吟,“大哥,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比如麒儿现在把玩的一把小木剑,割伤了他的手,他把木剑扔到一边,从此就不再玩了。
可长大后,他再看到这把木剑,会收藏起来,因为那也是一段儿时的记忆。”
“不完全正确,可也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吧。木剑不是故意要伤害麒儿,可她们确实故意要伤害我。但是结果是我恢复的很好,而且因祸得福。我要珍藏起来的是那段岁月,那段岁月中,还有更加美好的人和事物。她们,只不过是沾了光。小寒,不管怎样,我都不希望你因此对我有误会,或者不开心。对于姜家母子的事qíng,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