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也就放下书卷,从chuáng榻旁的架子上取了个盒子,坐到chuáng头来。
水幽寒将泥人收起来,放到一边。麒儿早爬到欧阳身边,从盒子里掏出几个布偶,自己先套在手上一个,又把另外两个分给欧阳和水幽寒。
三个人把手凑在一起,欧阳扮演大灰láng,麒儿就演小肥羊,水幽寒演猎人。大灰láng要吃小肥羊,小肥羊机灵地逃跑,最后猎人出现,救了小绵羊,制服了大灰láng。这么傻乎乎的剧qíng,三个人玩的津津有味。麒儿做了小肥羊,又要演大灰láng,却偏不肯被猎人抓,不合格猎人水幽寒只好作弊,让大灰láng吃掉了小肥羊,三个人笑闹成一团。
又玩了会,眼看麒儿打了个小哈气,水幽寒便让奶娘抱了麒儿去睡。麒儿虽然有些困倦,可却不肯去睡,还要玩。水幽寒只好哄劝道:“乖麒儿,阿爹好辛苦,明天要早起去衙门,赚钱给咱们买米买ròu。咱们明天再玩,让阿爹早点睡下好不好?”
麒儿听了,想了想,十分通qíng淑里地点点头,又缠着欧阳在他脸蛋上亲了亲,才肯和奶娘回房去睡。水幽寒也跟过去,检查了麒儿睡房的窗子是否关严、火盆的火是不是够旺,又和奶娘一起给麒儿脱了衣服,塞到烘的暖暖的被窝里,看着奶娘哄麒儿睡下了,方转回自己屋中。
欧阳已经收拾好了chuáng铺,两人chuī熄了蜡烛上chuáng就寝。听着冷雨敲窗,水幽寒心想,这只怕是今年最后一场雨了。被窝里很暖,可水幽寒还不满足,在被窝里蠕动两下,拱到欧阳怀里,团起手脚,享受欧阳这个大暖炉。欧阳无声地笑了笑,张开手臂,将水幽寒搂紧了些。
“你和麒儿真是越来越像了。”欧阳在水幽寒耳边轻笑道。
水幽寒哼了一声,不理欧阳的调笑,一会便进入梦乡。欧阳听着水幽寒均匀的鼻息,也渐渐入睡。
半夜,水幽寒忽然惊醒,发现欧阳不在chuáng上,正在纳闷,就见外间屋有烛光,还有两人在轻声说话。听着话音,是欧阳和huáng芪两个。水幽寒围着被子坐起来,心想,难道是大理寺有急事找欧阳。
“……少爷,就是这么回事。门上的早得了奶奶的吩咐,凡是她们来,都不要搭理。可人就在门口闹着不肯走,已经把旁边公主府的人都给惊动了。看门的老王就找我商量,我出去一看,一群丫环婆子小厮,都打着火把,周氏跟疯了似地,说什么要奶奶给偿命,又说什么夜不归宿,五万两银子什么的。我看着应该是出了大事,就想着还是来回爷一声。”
“偿命?”
“是啊,说的怪吓人的,爷看该怎么办?”
“这大半夜的,别闹的四邻不安,你去让她们进来吧,我换了衣服就过来。”
huáng芪答应一声,水幽寒听得外面屋门响,应该是huáng芪出去了。
欧阳穿好了衣服,正要往非走,就见水幽寒也穿戴整齐从卧房中出来了。
“还是把你吵醒了!”欧阳心疼道。
水幽寒摇摇头,“大哥,是出了什么事,谁在门外闹?”
“是周氏,估计是水侍郎的旧账被翻出来了,来找我晦气的。”
“是他自己做的事,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不过,不会这么简单吧,还说了偿命,难道是出了人命?”
“你都听到了?别担心,如果真出了人命,自然要惊动府衙。我估计她是虚张声势,吓唬人的。”
水幽寒点点头,这是周氏的作风。水幽寒倒是没什么好担心地,只是恼火。外面的雨还在下,这么冷的夜晚,被这么不相gān的人从暖被窝里给闹起来,谁的心qíng都不会好。
“小寒,你回去睡吧,我出去打发她。”
“反正都起来了,我也去看看。周氏胡搅蛮缠,大哥和她应对,平白掉了身价。还是我对付她比较方便。”
周氏正在偏厅内,像热锅上的蚂蚁般走来走去,看见欧阳和水幽寒进来,便扑过来。
“你们这两个黑了心的,骗我说五万两银子,哪来的五万两银子。
是你那老不修的结jiāo了相好才是真的。还和人写什么qíng诗,真是恶心死老娘了。你们陪给我五万两银子,把那些嫁妆也都给我还来,不然,我绝不放过你们。”
周氏衣裙半湿,脸上脂粉被雨水冲刷成红一块、黑一块地,头发也乱糟糟地。水幽寒怎么看也看不出周氏有什么诰命夫人的气派,活脱脱是一个街头的泼妇。看来周氏是发现了水益私下的勾当,来找人出气。水幽寒很生气,周氏自己的老公搞不定,就跑到她这来发疯,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