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庭,救我。”虚弱的声音从哪里传来?
他慌忙四处寻找,云雾缭绕的山崖边,昕悦抱着一块石头,双脚dàng在空中。
“悦悦,快拉住我的手。”
“我讨厌你的手,它打了我。”她倔qiáng的小脸满是委屈。
“悦悦,别闹,快抓住我的手,我救你上来。”他急得满头大汗。
她手上的石头松了,连人带石一起掉落山崖。“云庭救我……”
“悦悦……”
又做噩梦了,醒来总是满身冷汗,心有余悸。
这些天他虽然一直在家,却加派了人手去找,也把齐家铺子里贴的寻找线索的启示更换了新的,赏金由一百两银子提高到一千两,搜索范围从三百里扩大到五百里。
齐府的下人分裂成两个阵营,保守党和痴qíng派。
保守党认为大少奶奶不守妇道、擅离夫家,大少爷急着抓她回来,就是要严厉的教训,最好是重施家法,打她个遍体鳞伤,再一纸休书扫地出门。此类人是以葛妈为代表老古板居多。
痴qíng派认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如胶似漆、恩爱非常,是天设地造的一对璧人。如今少奶奶负气而去,大少爷肝肠寸断,日渐消瘦。思妻心切,才把赏金提到白银千两。想来,不日即将夫妻团聚,恩爱如初了。这一派以齐兴、小妍所代表的年轻人为主。
老夫人这几天气恼的很,彩云那封信本就搅乱了她的心;一向神采奕奕的大儿子竟憔悴成那样,都是那个贱人害的。以前只要云庭不出门,每日都会到她屋里来转转,陪娘聊聊天。可是,自打那天垂头丧气的回来,就再也没来过主屋。她放心不下去暖玉汀看他,却见他正在摆弄一堆竹篙。见了母亲,也只是淡淡的敷衍两句。
“庭儿,我听说你把赏金提高到白银千两。为娘的意思,你就放过她吧,以前的事也不必计较了,一纸休书公布天下,她与我齐家再无瓜葛。娘另给你寻一个好妻子,保证你喜欢。”
“娘,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他冷漠转身,去寻些木屑来填fèng隙。
十一月十二,天灰蒙蒙的,北风chuī得紧。
齐云庭只是年轻小辈,生辰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只是自家人庆祝一下罢了。他今日似乎格外紧张,时不时的就跑到门口向外张望。并吩咐下去,有任何风chuī糙动立即汇报。
暮色四合,还没有她的影子,心渐渐沉了下来。
后花园里,湖面上结了些许浮冰,却也有调皮的鱼儿浮上水面吐泡泡。悦悦说过那是幸福的泡泡,是鱼儿在说我爱你,然后它们就要尽享鱼水之欢了。于是悦悦总在湖里撒些花瓣,说这样既能帮它们遮羞又能增加qíng趣。
于是他咬着她的耳朵说,是不是受了我们那次花下缠绵的启发呢?那是丁香盛开的季节,娇颜鲜花相映红,一时qíng动,便索爱于花下。紫色的花瓣落在她白皙似雪的肌肤上,美艳不可方物。
齐云庭猛地揉揉眼,她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湖面上飘着零散的jú花瓣,这个季节,唯有jú花迎风怒放。除了悦悦,还有谁为鱼儿撒花?
呵!
这些天来,他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我感觉到了,她的气息。
真真切切的,我的悦悦回来了。
狂喜的竟有流泪的冲动,他大步奔暖玉汀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悦悦倒地回来了没有呢?
酒后吐真言
风一般旋进暖玉汀,四处找遍竟不见她的踪影。
“悦悦,我知道你回来了,你在哪?快出来。”他焦躁不安,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内心的狂喜夹杂着缕缕不安,刚刚明明感受到她的气息,可是为什么找不到?为什么?
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三遍以后,不得不颓丧的确定,她没有回来。
前厅上,一大家子正围坐在饭桌旁。
齐夫人身边坐了一个拘谨的姑娘,眉目清秀、举止端庄。那是专门派人接来的葛佩,齐夫人的娘家堂侄女。
外面天已黑透,齐老爷脸色沉了下来:“云庭在gān什么?不知道大家在等他吃饭吗?”
管家硬着头皮上前报告:“回老爷,刚刚已经派人去催了,可是……说是大少爷喝的酩酊大醉,已经走不了路了。”
“什么?云庭何时变得这样没有分寸了,何况还有亲戚在。来人,就是抬也把他给我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