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悦听了这段话,心里却纠结的很,这个傻瓜,怎么能慢待太子呢,不是刚好给他抓到把柄么。于是她央求婵娟去帮她打听结果如何,婵娟经不住她软磨硬泡只得帮忙。
听说是这样:齐云庭主动提出万贯家财充公,支援国家战争。太子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假意推辞了一番,写了一块“忠义良民”的牌匾算回礼,就带着大车小辆的金银财宝走了。据说车队从宛州直排到蹟城,绵延百里,可见齐家真的是倾囊而出。
太子临走前发表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演讲,忽悠力超qiáng。号召大家国难当头之际,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齐云海、郭冲带头参军入伍,追随太子殿下北上抗敌,于是大批的宛州热血青年掳胳膊,挽袖子保家卫国去了。
昕悦思家之心更切,每天绞尽脑汁想办法。趁楚一诺出庄去了,她硬着头皮找到鬼医:“您一定有办法的,就帮帮忙吧,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能否让他的心转到姽婳身上。”
鬼医嘴角斜挑,似哭似笑:“天意不可违。”
昕悦抓耳挠墙:“天意是何意呢?”
他专心捣鼓着一个小药罐:“今晚见分晓。”
NND,我就等到今晚看看天意长什么样。
楚一诺专注的盯着她,似乎要盯进心里去一样。“齐家败了,你还要回去么?”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回去。”
“明天齐云庭要进京为缙王办事,只怕没命回来了。”
昕悦惊得站起:“你说什么?”
他不疼不痒:“我是说也许。”
“你让我去见他一面吧。”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你确定要回去?”
“我一直很确定。”
“好,你答应我一件事,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去。”鹰眉紧皱。
“什么事,你快说。”她雀跃。
他黯然神伤,离开我你这么开心?
“来生你一定要先遇到我,爱上我,嫁给我为妻,厮守终生。”
来生的事,是我说了算的么?
昕悦惆怅的摸摸鼻尖,不知怎么开口。
“你不答应?”他抿唇,几分委屈,几分愠怒。
“答应,我怎么会不答应呢。”昕悦吓得赶忙点头生怕他反悔。
“一言为定。”他很认真。来生,一定要幸福。
“一言为定。”她很期待。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昕悦就早早起来梳妆了。特意穿上那套来时的衣裙,现在是秋天,穿着它有点热,不过早晨露重也还算正好。转眼将近一年,意儿和风儿按虚岁都三岁多了,不知道见了娘会不会生疏呢?
楚一诺把她带到中街,不远处就是齐家大门,看着那个深深刻在心底的身影远去,他想:只要你回一下头,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你抢回来。
可是,她快步向前,丝毫没有犹豫。
齐云庭一行几人出来,身边是穿着宫装的几个太监。
“云庭……”她飞奔过去,扑进他怀里。
齐云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悦悦,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回来了么?”
“唔……云庭……”她哭得泪人一般,紧紧偎在他胸前。
“悦悦,回来就好,别哭了。”虽劝她不要哭,却也禁不住自己眼里含了水雾。
他收紧双臂,抱紧她,再抱紧,仿佛要揉进自己的身体。
“咳……”一声尖细的咳嗽打断相拥的一对人儿。
“马公公,我夫妻久别重逢,可否暂缓半日上京?”齐云庭转过头去,诚心恳求。
老太监摆出一副无奈的表qíng:“本来昨日就该出发的,你拖了一天也就算了,如今再往后托,杂家只怕缙王怪罪下来,无人承担的起呀。”
云庭无奈,左臂牢牢圈住她,右手捧住泪水连连的俏脸,目光细细研磨。这一年,她竟瘦成这样,去年离家时,还带着几分生产后的臃肿,如今竟比初识之际还要单薄。
拇指摩挲在她脸上,一点点擦去泪痕:“悦悦,在家好好照顾孩子们,等我回来。”
“恩。”她坚定的点了点头,“你处处小心,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他点头,眼里满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