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庭顷刻警醒,早该发现她的异常了,以她的xing子主动索爱是有可能的,不过今天————今天是dòng房花烛夜,别人chūn宵苦短,自己的这一天确是要人命的。
再看她,不只面色cháo红,连身上也是通红的颜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艰难的喘息。
翻身下chuáng,三两下套好衣服,给她捡过一件衣服穿上,用被单一裹,打横抱起,踹开门,飞奔而出。
大少爷这么大的动静,下人们怎么会不知道。再说今天可是dòng房花烛夜,人们都警觉这呢。
贴身小厮齐兴就一直到后半夜才和衣躺下,听到大少爷踹门声,一个鲤鱼打挺就窜起来,慌忙跑到院子里。
“去叫大夫来书房。”齐云庭似一阵风刮过。
穿堂过院,内心已焦急的如烈火燎原。
昕悦伏在他胸口,喘息声越来越微弱,微睁双目,他惶急的神色入眼。昕悦想抬手帮他擦掉豆大的汗珠,却没有一丝力气。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声音微弱,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字字清晰的进了他的耳。
她的头无力的垂下。
不能睡
“昕悦,不许睡,我不准你睡,听到没有。”
他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喊她的名字,在万籁俱寂的暗夜里。
如同茫茫天地间一头失去了方向的苍láng。
撕心裂肺的声音惊醒了整个齐府。
这种大宅院自然是有家庭医生的,大夫在最短的时间内到了书房,号过脉之后,检查了舌苔、眼睑,摇头叹息道:“与前几位一般无二。”
齐云庭紧皱着眉:“可有法子?”
“既非病症,又非中毒,老夫不知如何下药。”
齐云庭坐到chuáng边,紧握她的手,心中暗暗发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大夫又问道:“少奶奶昏迷前可曾说过什么话。”
她说的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齐云庭的眼眸已深不见底。
显然大夫要的不是这句,“她说热,喘不过气。”
“那就先想办法降降温,可能对她呼吸有帮助。”大夫试探xing建议。
看她涨红的脸色,齐云庭没有怠慢。“来人,取冷帕子来。”
这位于东北角的偌大书房里,平时除了贴身侍从齐兴,就只有两个打扫的小厮,从来没有女人进过这院子。因为齐云庭坚持读书需静心,当远离女色。
今天却破了例,除了他坐在chuáng边,屋里其他男人都被赶了出去。
丫鬟婆子们鱼贯而入,递送着冷帕子。
齐云庭亲自动手,不停地给她擦脸、抹胸口、擦手心脚心,直到自己大汗淋漓,昕悦脸上现出些许苍白。
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只机械的,不停的擦,似乎只要她身子不再发烫,就能醒过来一样。
齐云庭的rǔ母吴妈壮着胆子上前摸了一下少奶奶的手,心中一惊:“大少爷,别擦了,少奶奶的手已经冰凉了。”
事态的发展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的身体在渐渐冷去。
齐云庭一把扯开自己胸前原本就没穿好的衣衫,露出挂着汗珠的胸膛,抱起她,紧紧地,再紧些。用自己的体温让她不再冷去。
命人裹好层层丝被,把他们包在一起。
“都出去。”冷冷的声音让人心寒。
偎在她耳边喃喃低语:“悦悦累了,就睡一会儿吧。睡一个时辰就好,我抱着你睡,一会你就醒过来,好不好?”
老爷、夫人来了,劝也劝不动,拉也拉不开。看儿子坚定地眼神,苍白的脸色,齐夫人心疼的直掉泪。
二姨娘、三姨娘来了,见是这般阵势,吓得没敢吱声。
云海、彩云也来了,那个叱咤风云的大哥何曾这般憔悴过,彩云吓得不轻。云海壮着胆子劝了一句:“大哥,人死不能复生……”
被齐云庭痛骂:“你给我滚出去。”
云树夫妻也来了,正碰上云海被骂,哪个还敢说话。
早饭没吃,午饭没吃,晚饭也没吃。
他们像一尊雕塑矗立在那,一动不动,唯一有变化的是脸色愈发苍白。
老夫人失声痛哭:“庭儿呀,你一整天水米未进,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北上迎亲,以前那些死就死了,也没见你怎么伤心。这次……这个冤家可害苦了我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