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走到他身后,伸出右掌向他后颈劈去。手腕觉得一紧,被他攥在手里。在这一瞬间,他还在看书,这个动作应该是他的本能反应。
“你是谁?”
他一楞,用另一只手摸我的额头。“不热呀,怎么说胡话了。”
“少给我装蒜,你是不是宁王的人。”
他笑了笑,拉我到桌边坐下,给我倒了杯茶。“别瞎猜了,我怎么会是宁王的人呢。”
我握着茶杯,盯着他的双眼。“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来头。你不是普通人,不要侮rǔ我的智慧。”
“哈哈哈,我怎么会小看你的智慧呢。重视还来不及呢。”可恶的笑容再次登场。“我告诉你,不要太吃惊呀。我父亲是穆特的大王,他有很多的儿子,我只是其中一个。由于我有汉人的血统,多年来我一直扮成商人,到汉人的地方刺探军qíng。他一直想称霸天下,想让我做他的继承人。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最后和他闹翻,离开了。”
“就这么多?没有补充?”总觉得他说得太过轻松,还有重要的没有说。
“你还想知道什么,等以后我慢慢告诉你。”他打了个哈欠,声音透出疲惫。
算了,他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他不是我的敌人。暂且放他一马,以后接着审。
兵临城下
晚风chuī进房间,幔帐随风漾起丝丝波纹。
我抱着枕头靠在chuáng上,回想着和昊天的点点滴滴。和他的相识应该算是误打误撞,不知怎的就变得纠缠不清了。他不在的时候,我竟然在怀念他的揶揄和嘲笑。在他再次出现的那一刻,我只想紧紧地抓住他,再也不放手。这是爱吗?还是一种习惯?
他说出了他的身份,我看得出他是有隐瞒的。算了,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许是一段伤心的往事。谁都有秘密,就随他吧。只要他是昊天,就好。
已经很久没见过茵茵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带上我做的米糕,和昊天去看茵茵。
踏进小院,似乎有些异样。天井里晒着被子,几只小jī围着母jī嬉戏。茵茵的到来,让这里多了几分烟火气,有了家的感觉。
来得不凑巧,杨清不在家。茵茵在chuáng上做着针线活,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听到我进来,慢悠悠地起身招呼。
茵茵圆润了不少,面色红润,散发出幸福的光彩。她很兴奋,双手不停地比划,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由于她的动作太快,几分钟后我才明白她的意思。
小女孩要做母亲了,初为人母的喜悦代替了战争的yīn影,一天天计划着孩子的未来。我静静地聆听,慢慢进入了她的世界,分享她的快乐。
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杨清。他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是深深的忧虑。
“恭喜呀,要做父亲了。动作挺快的嘛。”我朝他做鬼脸。
“没什么……”他脸有些发红,手指绕着衣带。“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既来之,则安之。”我拍拍他的肩。“没准这孩子是福星,他一来,战事就停了。别瞎想了,好好准备做爹吧。有事记得来找我。”
临分手的时候,昊天把杨清拉到一边嘀嘀咕咕了好久。昊天在那里滔滔不绝,杨清不住地点头,逐渐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一个劲地对着昊天行礼。难道昊天有做心理医生的潜质,这么快就治好了杨清的产前忧郁症?
我已经厌倦了做厨娘的日子,这次说什么也要开开荤。刚打定主意,就不自觉地去了如意居的方向。
昔日人满为患的酒楼,如今空空dàngdàng。正值中午时分,酒楼的huáng金时间,只有零星的几个客人。弹琴的老伯半眯着眼,手中的三弦快掉到地上,调子跑到了爪哇国。小二依旧勤快,手拿抹布左擦右擦。十分钟过去了,他擦的还是那张桌子。
几乎喊破了喉咙,终于把他喊回了魂。
“现在客人不多,我们的菜也不齐。想吃的没有您就换一个,我们也没办法,您多担待。”反正我要求不高,随手点了几样。
“你和杨清到底说了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开始审讯。
“没有,说的是男人之间的事。”
“不说,小心我大刑伺候。”拿起筷子往他手上夹。
正要用力,听见外面闹闹哄哄,一反往日的安静。我扔下筷子,把头探出窗外张望。一群人聚在街上议论纷纷,远处的海面上多了几艘战船,大旗迎风招展,上书一个大大的“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