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没人有资格做我徒弟是吗?”红药笑着打断雪冽的话,眸光远眺,眼神忽生飘渺,似在回忆般。而她这一瞬间的恍惚,少了刚才的游戏人间之态,多了几分淡泊世事的悠远,让人也不由徒生敬意。
讨她做补偿
但这也只是转眼间,她便再次恢复笑颜,佯装叹息道:“缘分吧!当初凤栖的父亲因受蛊毒的蚕食奄奄一息,璃儿的父亲寻到我为其诊治,结果还是死菜,而我这妙手回chūn的招牌也被砸了,我一怒,就向她父亲讨了她作为补偿。”
雪冽闻言诧异,心想:这是什么逻辑,要补偿也该收凤栖为徒,怎么能抢别人的女儿。
似乎看穿了雪冽的想法,红药撇撇嘴,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喜欢谁就要谁,你不知道,小时候的夜璃有多可爱,粉嘟嘟的,谁见了都想狠狠地亲两口,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见她这副色迷迷的表qíng,雪冽浑身发冷,嘴角不由地轻轻抽搐,无语。
忽而,她嘴脸一变,又不满地碎碎念道:“这孩子从小就跟我没大没小,凤栖爹过世了,我叫她别管,让她自生自灭好了,可她竟敢寻死觅活地bī我收留凤栖,真是气死我老人家了。”
“还有,这丫头别看逞qiáng斗狠的,心比豆腐还软,我这边下毒,她就给我那边救人……”
听了红药的诉说,雪冽心如明镜,这总是下毒容易,解毒难。而红药向来医德高尚,她此举定是在教导夜璃医术。但他并未拆穿,只是耐心地听她唠叨,时不时地为她添些酒水,润润喉。
虽然只有红药一人在说话,气氛倒十分融洽,红药也是越说越开怀,陈年旧事一桩桩地往外搬,恨不得将夜璃小时候的事全竹筒倒豆子向雪冽抖落个gān净。
“你说,毒死一只肠穿肚烂的狗算不算功德?她还跟我整整怄了一个月的气!不过打那天起,她倒再也不养狗了,正好,我最讨厌那些毛多的东西,看着就不舒服……”
“我是行医的,又不是开善堂的,是人睁眼就得吃喝拉撒。可是每当给穷人看病时,她就不让我收银子,我不收银子拿什么养她呢?哎~这孩子真不识好歹。”
“她上辈子一定是我的冤家,这辈子来折腾我……”
不带耍赖的
虽然红药多半都像是在埋怨,但话音儿里又全是对夜璃的纵容和疼爱。
听着这对师徒的“斗法事迹”,雪冽不禁莞尔。
时间在絮絮叨叨中飞快地流过,转眼已是月上中天。
红药终于唠叨累了,叫来凤栖给她安排就寝。
雪冽也终于走出了海天阁。
这陪红药唠了大半天的家长里短,简直比上阵打仗还累,雪冽揉着发酸的肩膀回了房间。
此时已近子时,风华苑因不招待客人留宿,渐渐地各房都已安静,但夜璃竟迟迟未归。
雪冽开始倒也没多大在意,洗漱一番后,随手cao起一本书依靠在chuáng帏上翻阅。
直到外面传来“咚——咚!咚!咚”的打更声,他才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夜色,自言自语:“不知不觉四更了。”
而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书上,却一个字都没看见。索xing,书一扔,翻身睡下,竟是睁眼到天明。
大清早,就听有人在外呼唤。
雪冽打开门见是蓝澈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睡眼站在外面,不由奇道:“这么早起,有事?”
蓝澈一听迷糊也醒了,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冽哥,你不是想耍赖吧?”
雪冽被他问得怔神,一时没反应。
蓝澈见他忘得一gān二净,不乐意了:“这事咱可不带耍赖的,我都应约开始学习打理,您想反悔那可绝对不行。”
经蓝澈提醒,雪冽终于想起两人的约定,看着蓝澈不依不饶地眼神,不由讪讪笑道:“放心,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
“那就好!”蓝澈终于眉开眼笑,拉起雪冽就走:“就从今天开始教我功夫吧……”
“贝哥!快,把宝姐扶到房里去。”
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打断了蓝澈的话。随后,门口出现两个搂搂抱抱的人。
一个男装打扮的绝美少年呼哧带喘地搀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夜璃,抬眼瞧见到正yù下楼的贝哥急忙出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