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暗卫(二)
抚住跳动不止的青筋,上官刃怀疑刚刚气死那群老头的报应来了。如果不是报应,怎么会被气成这样?何况气的对手还没有出面!实在是大失颜面!大失颜面!
越是觉得大失颜面,上官刃越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跳的越加欢快。
她勉qiáng维持住脸上的面无表qíng,道:“就这样吧,我去休息一下了。你····你自便!”
黑衣人又是一躬身,目送着她进屋的背影,眸光一闪。
而进屋的上官刃不但没有觉得自己好些,反而更加郁闷想杀人了。
因为,整个小院唯一一张chuáng上赫然躺在一个七八岁小男孩——
“何事?”
沉默良久的少女终于抬头,身上铅华好似都已洗净,淡淡眉目间只余下一色倦怠神色。
显然,上官刃的突然开口吓到了男孩。
那孩子生得玉雪可爱,睫毛又长又翘,水汪汪的圆眼睛黑黑亮亮的,脸蛋嫩得好像一掐就能出水。却偏生做出少年老成姿态,明明水汪汪眼睛里全是对上官刃的恐惧,却还板着一张脸,好像无所畏惧。在一瞬间,上官刃好像看见了以前的自己。曾几何时,也有过同样的表qíng,只可惜,童年逝去的太快。年华虽在,心却沧桑——
“我不会告诉你哥哥在哪里。”男孩终于想鼓足了勇气,冷冷开口,只是声音带着童音的软脆,听起来没有丝毫威胁力。
上官刃没有理会他口中的哥哥,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叫做什么名字?”
她见男孩咬紧下唇,不肯开口。又想了想,吃力弯起嘴角,勾起个笑容。
那笑容实在算不上优雅,却莫名亲切——好像在华装少女身后卷起了大片浮云。
“哥哥说,只有美人才能用美人计,你不是美人——”
软糯软糯的童音再次响起,虽然还有些臭屁的嘲讽,不过明显的,里面的敌意少了不少。
果然还是孩子——
上官刃笑的更加舒畅,如果说刚开始的笑容还有些冰冷僵硬,那么现在就是完全舒展开来了。可能是极少笑的缘故,突然笑起来,让人觉得格外珍贵与美好。
我不需要暗卫(三)
“你又是谁派来的?”
男孩呆呆回答:“我不是谁派来的,我是哥哥的男宠!”
男宠两个字,说的理直气壮,仿佛男宠是多了不得的一般。
只愣了片刻,少女轻轻拢起鬓角散乱青丝,十二支金步摇闪过冷寒气息。
眸子里也没有原先的温润,掩不住的戾气。就像是上古名剑突然间褪去铅华,露出秋水般锋利刀刃,让人不自觉生出寒气·····
“说吧,你叫什么?”与原先的清冷不一样,现在的声音里,仿佛也包含着丝丝入扣的煞气。
男孩一颤,下意识开口:“寒衣。”
上官刃在心中将落寒衣这个名字默念一遍,顿了顿,再度开口:“我绝非良善之辈,所谓的礼义廉耻在我心中屁都不是。我只知道,只要是自己想要的,无论用什么手段,得到才是王道!”
感觉到男孩的目光,上官刃又是浅浅一笑。宛若明珠,光华尽显——
“现在我大约是知晓你的哥哥是谁了。可是南宫残歌?”
落寒衣明显一颤,不一样,眼前这个少女,他和哥哥以前见过了无数次。哥哥昨日告诉他,祸国上官刃表面yīn冷,心却还是良善。而现在,他看不透,突然之间觉得哥哥所看透的祸国不过是这个少女的冰山一角,不!也许连冰山一角也算不上!
可是·····可是····他不想离开闲王府,一定也不想!
“我信奉的规则是qiáng者生存,弱者连让人同qíng的资格也没有!所以,不要试图等待我的怜惜。”想要活下去就要付出活下去的代价——这就是佣兵的教育。这种教育教了她19年,让她看清了世间多少龌龊,假善。
“即使你不回答我也知道是他。哼!别以为让你来我就会心软。回去转告他····”上官刃顿了顿,看了眼呆住的孩子:“算了,还是我自己去。”
只是微微叹息一声,声音微不可闻,散落在清晨的初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