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婧婉没有起身,淡声吩咐“给辰王妃落座”,跟她一起的几位夫人都细心听到,她没喊辰王妃“弟妹”。显然不打算跟辰王妃有过多jiāo集。
丫环将给曲兰卿的椅子安排得离葛婧婉很远,曲兰卿不言不语自已搬着椅子来到葛婧婉身边,葛婧婉眼睛盯着戏台,没有看她。
曲兰卿从侧面又看了葛婧婉几眼,心里有些泄气,这女人长得好美,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下巴尖尖,肤白如玉,眉秀鼻挺,唇红齿白,举手投足间有股出尘脱俗的气质,怪不得辰王和谨王不顾兄弟qíng也要争她。
曲兰卿将视线移向戏台,却无法集中jīng神,眼角只是关注着身边的女人,脑子里一会儿是辰王淡漠懒散的神qíng,一会是辰王赤身与自己一起的场景,心无端涌出些从未体会过的酸涩。
曲兰卿正准备起身告辞,葛婧婉却淡然飘过来一句问话“在辰王府过得还好么?”
与瑾王很相似的一句问话,语气却截然不同,曲兰卿听出她语中的不真诚,便生出些不服气,“挺好啊,怕我在家没意思,昨天他还抱来一条小狗让我养着玩呢”
葛婧婉握着瓷盅的手,关节渐渐发白,她太了解姬广宸了,他总是那么细心体贴,不用你说,便会知道你在想什么需要什么。跟姬广宸在一起,她从没有过乏味之感。他曾爱她那么深,难道现在真的要放下了?
葛婧婉只觉从肺腑传来一丝抽痛,声音却还能保持着不变“那就好,听下人们议论,说你二人本一个不想嫁一个不想娶,我跟瑾王一直担心你们过不下去,若不是我怀了孩子,早上门去劝你们了”
曲兰卿觉得她好象在炫耀自己的幸福,不由地也说道“我们好着呢,说不定也很快就有孩子了呢”
几位夫人都诧异地望过来,只觉这位王妃果然象传言那般出言无忌。
葛婧婉肚子里又是一阵抽痛,疼得她禁不住皱了下眉,她不能置信地望向曲兰卿,这张脸只是有些年轻罢了,简单得象一杯一眼到底的清水,没有内函没有qíng趣,言语直白不懂含蓄,她记忆中的姬广宸,绝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难道岁月当真如此无qíng,可以将一切删改得面目全非?为什么她还保有曾经的qíng感,怎么都忘不掉。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白了?”曲兰卿惊异地望着葛婧婉有些痉挛的面部。
她这一问,葛婧婉的侍女及几位夫人都围了上来,有的递水,有的跑去找大夫,谁也没留意曲兰卿何时离开。
等大夫过来检查,发现葛婧婷下面见了红,忙让她躺到榻上,不许再下chuáng走动,叮嘱她前三个月一定要小心,要心平气和,不能提劲,不能劳累,不能伤神,也不要动气。
傍晚,姬广瑞从皇宫回来,一脸的yīn郁,这几年他在城外买了些地,有时会私自出城看看qíng况,一直都很隐秘,昨晚却不知谁告了秘,宗正寺对他好一通查问。
大华朝皇室百年前定下的规矩,为了社稷稳定,所有皇子都得在京城居住,不许私购田产,不许私自经商,一切用度皆由宫中发放,不许私自离京,如果有特殊qíng况要离京,必得皇上亲自手喻。
违规者,视qíng节严重由宗正寺做出相应处置,象姬广瑞这种程度,已达到驱出皇室贬为平民的规定。万幸他有个做皇后的娘,这才给了他一次机会,只是把田产全部没收了。
姬广瑞很烦,那些田产的收入可以让他过优越的生活,皇宫发放的月饷,仅够基本开销而已。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告的秘,非得宰了他不可。
回到府里,听到总管禀报葛婧婉身体不适,他淡淡应了一声,径直往自己的跨院而去,成亲后,他与葛婧婉关系一天淡似一天,他自己也奇怪,明明以前对她相思入骨,爱若至宝,为何成了亲后,那种感觉竟淡化得如此迅速?
他也知道葛婧婉心里还有五弟的影子,也不放在心上,不管她再怎么想,总之,这就是结局,她只能是瑾王妃。
“王爷,今天辰王妃来府中看戏,说是王爷邀请的”总管柴易加了一句。
姬广瑞恍然记起这回事,赶忙问道“我不在,她就走了么?”
“没有,到后院看了一会儿戏,后来王妃不舒服,她便离开了,也不知怎么回事,辰王妃竟然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连一个侍侯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