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路人在墙外偶然看到,好奇地捡起来,见是一副腊梅图,也不懂好坏,只觉得好看,拿到京城最大的水月画苑咨询,恰好画苑年轻英俊的少东家上官润在场,拿过画细细观看,然后辨出竟是一代画师东方逸的手法,且炉火纯青,若不是印章是他人名字,真以为是大师亲作。但即不是大师亲手而为,想必也是大师徒弟无疑。
东方逸是上官润自小崇拜的偶像,他父亲是个画痴,也是对东方逸大为赞赏,只是父子俩皆未有缘得见大师一面。
当下,上官润不住地问这画从何而来?大师年龄现早已过百岁,只怕多半已不在人间,但能得见他的徒弟也算了一下父子二人多年的夙愿!路人不知缘由,懵懂地一一告知。
一连数日,上官润在辰王爷墙外徘徊,万幸,不枉他一番诚心,倒也得了两幅。
兴冲冲地再去,不想却撞上了姬广瑞。姬广瑞没办法进府找曲兰卿,也只能在府外围着墙转悠,恰看到画卷从府内飞出来,觉出蹊跷,着高阳从上官润手中夺过来。
这回,曲兰卿心烦,却画了一幅人物图,一女子困在四面高墙内,空空一室,四壁皆空,女子仰头看着高高的天空,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在高空飞过,映趁得女子越加凄苦。而那女子,赫然是曲兰卿自己的画像,竟有九成仿像。
姬广瑞看到右下角曲兰卿的印章,疼得心都碎了,瞪着上官润“说,这是你偷的第几幅?”
上官润玉白的面颊登时飞起一团红云“这位大人,小民今天是偶然路过此处,难道以前也有过这等事么?”
他自小受着良好的教养,何曾说过这等瞎话?谁叫是东方大师的手法呢?他只能做一回雅贼了,说来,他这样也不能算得上偷吧?
姬广瑞看他一副斯文儒雅的样子,料想说的是真话,便没再过多追究,只冷冷警告“下次若再见你在这儿鬼祟地走动,小心送你进牢子”
上官润倒不害怕,他家经营画苑多年,也积累了一些人脉关系,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当下一拱手,温声道“这位大人,小民不才,想见见这位画师,可否?必当备份厚礼登门”
上官润觉得自己的话并不唐突,哪知,姬广瑞一下翻了脸“你是什么东西,也想见她?滚”
上官润诧异地望住姬广瑞,这位大人面红齿白,衣着光鲜,明明是位翩翩佳公子,怎会如此粗蛮无礼?也不知此人与画师是什么关系,看来,只能以后再找机会登门拜访了!
“想必大人有所误会,小民其实并无他意,就此别过吧”,上官润微笑着拱手而去。
姬广瑞拿着画卷,凝视着画上的曲兰卿,柔肠寸断,曲兰卿这是在告诉他,自己被囚禁了,向他求救啊!
怎么办?不管不顾破门而入?可母后声嘶力竭的严厉警告犹响在耳边,姬广瑞象困shòu一样急得团团转。远处,展明将这一切尽入眼中。
姬广宸听了展明的回禀,扔下手中的鱼杆,往西院而去。
此时,太阳已经西沉,曲兰卿却还躺在屋脊上没有下来,绿竹和粉黛各在一头坐着,经过这些天的磨练,两人已不再畏高,却多少还有点紧张。
看到姬广宸上来,二人一惊,绿竹先行出声提醒自家小姐“王妃,王爷来了”
曲兰卿懒洋洋地侧了下头,目光陌生地瞅着姬广宸,“有事?”语气极是生份。
姬广宸见她大模大样歪七扭八地躺在屋脊上,曲着一条腿,浅紫色的纱绸灯笼裤,随风飘飘洒洒,倒没觉出随便,反倒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姬广宸冲绿竹和粉黛挥了挥手,二人小心翼翼地依次爬下梯子。
曲兰卿直作无视,重新将视线看向天空,夕阳西下,在天边拖曳出大片的桔红,甚是壮观。曲兰卿莫名低叹了一声“竟是秋日了”
姬广宸赶不上她跳跃的思维,淡声道“我的话你都当作耳旁风了么?记住,你是王妃,莫再做不合身份的举止,以后不许再到这屋顶上来”
曲兰卿抬起手臂,懒懒地搭在脸上,嗡声应道“嗯,知道了”
姬广宸愣了下,他原本是做好与曲兰卿发脾气的准备的,以为曲兰卿那xing子一定会与自己大吵大闹,现下她这么乖,倒让他有些意外,连让曲兰卿即时下去的话也不觉卡在了喉间。
“你先下去吧,我随后就下,你放心,我不会跳到墙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