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又有几分忧心。若是夫人落了什么把柄在族长手中,他没有理由便也是救不了夫人的。
他突地又想到一事,低声道:“夫人明日起要给家里挑水的事,不必担心。夫人身体抱恙,明日我们回府后,我
会向父亲求qíng宽限几日。”
尤子君不提这事,秦漫也是记在心里的。水井在此地被看作是家族神圣的一部分,新妇祭告完祖宗后便要前往水
井挑水供夫家吃水,意为将神的恩赐洒向夫家,也是新妇向夫家表明自己一切以夫家利益为重的诚意的方式。
秦漫自是没有挑过水,但她已经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便是千苦万难,她也不能让那些存心想害她的
人看了笑话。不过此时尤子君主动提起此事,又说会向尤老爷求qíng宽限她几日等她身体康复,她心底还是蓦地一
暖。
“谢谢夫君厚爱。”秦漫尽了力气,发出极难听的声音感谢于他,但她知道他因此而能了解她心中的感激。
尤子君确实笑了,真的也就转过了头不再言语。他能听出秦漫这一声谢谢是费了极大力气的,虽然听起来仿佛是
以气发出的悄然声,但却让他感觉到她内心对他的防备松了一些。
或者,他还能过上六王爷那样的生活的……尤子君眼底闪过一丝向往。
正文第二十一章:谱上无名
尤氏族人除秦漫与尤子君外,都先离去了。唯有两人双双跪至凌晨,方才在当家头的允许下乘轿回了府。而此时
尤府上下除了静宁院依旧通火辉煌之外,其他院落却已是静悄悄了。夫妇二人也是拖着一身疲惫进了静宁院,未
惊动其他任何人。
尤子君原本打算在静宁院歇息的,可惜尤苦一见两人回来,便连连比手画脚的对尤子君报告着什么事qíng。秦漫是
不曾懂得,但尤子君却懂了,直在心里叹气。
“夫人,沈姑娘那边……”尤子君虽不见秦漫表现出醋意过,但不知怎地还是无法若无其事的在她面前提起沈姑
娘。
秦漫见他神qíng便猜着了,笑着点了点头。该是白天这一番折腾下来,那沈姑娘又犯病了。
尤子君接过她手中的黑木匣子,转身去香案上放置妥当,拜了几拜后转身瞅着她。
这人……细心到有些可贵。秦漫在心中暗暗想到,接着又对他福了福,算是表达感谢。
“夫人好生休息,天明之后我便去向父亲提及让夫人延后挑水一事。”尤子君见秦漫再次点头,才又对尤苦说道
:“将那药去熬了给夫人,吃个两顿应该就会好些。”嘱咐好后,他方离开了静宁院,往颐院去了。
尤苦也急忙对秦漫比划了两下,见秦漫点头后才退出房去熬药了。
此时房里只剩秦漫与月成两人,秦漫这才算是真正将心神放了下来,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养神。
月成见状,便悄悄的出房去了。
不一会儿,月成又进得房来,不过手里多了盆热水。她将水盆放置在地上,轻手轻脚的抬起秦漫的脚,放在自己
膝盖上替她脱鞋。
秦漫本身便是容易惊醒的,此时便睁了眼,见月成一圈一圈的替她将那裹脚布给拆了下来。拆完裹脚布后又将她
的双脚放在热水中浸泡,不时的轻轻揉捏着几处xué位,让她舒服得像极了飘在云端。
往后这种时候应该还有,据说祭祖每逢过节都会举行,不过最起码不是由她跪这么一天的,总算也没有今日这般
辛苦。秦漫重新闭上眼睛享受着月成的服侍,险些睡着了去。
月成看着手里那双金莲,忍不住羡慕道:“小姐生来便有一双好金莲,却是连缠足也比一般女子容易的。”
这双脚,的确很美。普通女子缠足之后足弓无不变形,皮ròu萎缩,指甲暗黑,年代久了甚至会起一些非常难看的
厚茧。而月成手中这双脚,却是白润莹透,指甲均如那jīng心打造的瓦片一样十分耐看。且这双脚十分的小,倒真
是只有三寸之说的。
秦漫闻言,再度睁了眼。以往听说裹足女子的脚虽然小,但拆了裹脚布后都很丑,所以女子洗脚从来是不喜任何
人瞧见的。但她穿到这具身体上,却见了缠足女子的脚并不丑陋,便以为是听的不如见的,言不如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