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袖而去,于那木琴旁席地而坐。
一袭白衣散着淡淡的兰花香,惹得周围众人纷纷将目光自远儿的身上移开落至她处。
双手扣弦,指尖轻轻拨弄了下,掠起半个音阶。
慕容霜却又在这时开了口来,她道——
“就弹小时候最熟悉的那曲吧!”
琴旁的女子轻闭了眼,分析着慕容霜这句话是在试探,还是在挖苦。
小时候的事……如果是她们姐妹小时候的事,她根本就不记得的。
如果确有其事倒好,若根本就是编造的,那慕容霜也许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不是会弹古琴。
如若不会,今日倒是要出丑了。
不过……她会吗?
当然!
她慕容霜有超过两百的智商,世上的东西只要她见过,便自然而然的铭记于心。
世上的任何一本书,只要她翻过,那就是过目不忘。
更何况,她是特工。
特工的概念,除了jīng通十八般武艺之外,曲艺杂耍也是训练课程的重头。
她们不但要随时做好与人拼命的准备,更重要的是要适合以各种身份潜伏于各种不同的场合。
但是弹她们小时候的曲子……
“忘了。”她淡淡地开口,不带一丝感qíng。
她的琴
而后,手轻轻抬起,十指尖立于弦上。
也不看对方是否已经准备好舞步,更不问她要跳什么。
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思拨弄琴弦。
但听得琴声悠悠而起,时而婉转,时而直叙,时而跌宕起伏,时而缓缓沉寂。
慕容霜的舞蹈也在这时候翩翩而起,只是与刚才的万众瞩目有所不同,这一次,更多的人们目光投向抚琴的那一位。
纵使他们的“远儿姑娘”舞得再妖娆灵动,也没有办法及得上那一曲并无人听过却又马上引人共鸣的琴音。
指动间,如高山,如流水,潺潺铮铮……
人们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就好像是只身于旷野,又觉得是在有水的高间,那种太过真实的音色,让他们分辨不出是琴音,还是源于大自然的自鸣。
坐于主台之上的太子就这么呆呆地望向那个抚琴的白衣女子,眼里带了太多太多的感伤。
她指尖的每一次拨动都似撩上了他的心,那么的疼。
“父皇。”他扭头轻语,“我就是爱她。”
景贞皇帝无声而笑,继而道:
“炎赤的落雪公主,果然不同凡响。可她是那个东方凌的人呢,怎么办?”
“是啊!”唐楚苦叹,笑容却没有褪去,“怎么办呢?真是为难啊!”
一曲了,众人屏息。
余音久久不断,绕梁而行,徘徊在人们的耳迹。
是唐楚带头鼓了掌来,掌声中毫不避讳地带着赞许、欣赏,与爱慕。
终于下面有人开始起哄,叫着要远儿姑娘除下面纱让众人一饱眼福。
其实他们是想要看慕容雪的,但她是炎赤的公主,不但是客,还是个有身份的主子,人们不敢。
展露真颜
所以,人们便只能退居其次,将目标又指向慕容霜。
要知道,能得见远儿姑娘的真容,那也是很不容易的。
娇小的女子什么也没说,站定之后,只是朝着主位上行了行礼,而后便抬起头来,轻扬了手,正耳边缓缓地除下那一层金纱薄纱。
转身,于场中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道不亏为大顺第一美女。
这远儿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微红,一双朱唇似张又合,语笑若嫣然。
惊叹声中,她再开得口来,却是指着已经站起身来的慕容雪道:
“最美的人,在那儿呢!”
而后眨眨眼,冲着对面的女子展了个带着孩子气的笑。
那一瞬间,慕容雪好像又看到了多年以前的霜儿,天真中带着成熟,成熟中又透着无邪。
她没拒绝,以手轻去了面上的薄纱。
那一瞬间,大殿上的所有人似都不复存在了一般,这闻乐坊里静得可以听见人的心跳了。
就连唐楚都不得不以手抵住心口,以让自己的疼能够缓解一些。
多年不见,她更美了。
那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配上一副根本挑不出半点瑕疵的脸,说她是仙女,没有人会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