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她皱皱眉,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体,低声道:“王爷小心!”
东陵弈桀微微眯眸,眼前的人影晃动,他甩甩头,冷冷的拂开初蕊的搀扶,“滚开!”
初蕊心中一惊,被他那冷洌的声音震慑,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东陵弈桀推开门,脚步仍有些虚浮,迳自向房中走去。
云沁雪坐在梳妆台前,穿着梨白色的清透内衫,若有所思的凝望着铜镜出神,幽幽的眸子,沉静得犹如一泓深潭,眼中渐渐浮现愁闷的qíng绪,她轻叹一口气,白嫩纤长的手指,轻抚上乌黑的秀发,散开发髻,拿起檀木梳,轻轻的梳整。
东陵弈桀怔怔的看着,迷离的目光,渐渐变成酷寒的冰冷。
这样一个夜深更阑,万簌俱静的夜晚,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钻入他的肌肤中,啃食着他的血脉,让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
今夜,他所做的,只是为了应证,这个女人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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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忍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戴上柔qíng的面具,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一头墨染的柔顺青丝,似瀑布般,垂落在肩头,他随手拈起一缕,放到唇边轻吻,淡淡的发香,在鼻息下漾开,沙哑的呢喃:“在想什么?”
耳畔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云沁雪微微侧眸,看到铜镜里出现的俊美脸庞,不由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梳子,迅速站了起来,转身,正准备行礼之际,不料他长臂一伸,悄然的将她揽进怀中,只觉腰间一紧,身体紧密的贴合,修长的手指,托起她小巧的下颔,轻啄一吻。
鼻中窜入浓烈的酒味,云沁雪不禁蹙眉,下意识的偏过头去,然而,下颔传来的丝丝痛楚,让她不得不面对他,冰凉的薄唇,霸道的印上,狂狷炙热的深吻,隐约夹杂着噬骨的怒气,以及一丝悲伤的痛苦。
云沁雪缓缓阖上清眸,承受着唇上的啃咬厮磨,淡淡的红晕,浮现在脸上,想要说的话,渐渐隐没在双唇间。
东陵弈桀紧搂着她,凌乱的脚步,带着她轻轻转动,不知不觉,来到chuáng前,躺了下来,而亲吻,还在继续,愈演愈烈。
一吻终了,两人皆是气喘吁吁。
云沁雪倒在他怀中,绯红的小脸,埋在他胸前,听着他紊乱的心跳,突然,有些害怕。
她在害怕,害怕看到他眼眸中的柔qíng,悄悄溶化成一片森寒的冰冷,也许,下一刻,那眼神,将变成彻骨的恨意,直刺入她的心肺。
腕上的白玉手镯,沁入肌肤,丝丝冰凉,如同她此刻的心qíng。
突然,感觉腰间的手松开,云沁雪微微一怔,仰起头,看着他黑眸微阖,醉熏熏的模样,眸子漾起一丝复杂,不由轻唤道:“王爷......”
连着唤了几声,都没有转醒的迹象。
云沁雪从他的怀中抽身出来,动作十分轻柔,缓缓起身,深看了他一眼,直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伸到那个胭脂盒上,手遏止不住的颤抖。
眼眶灼烫,心中更是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
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她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惨死,而这个香粉,只会让他变傻,并不会要了他的命,这是她,唯一能做的选择。
深吸一口气,将胭脂盒放到台面,轻轻的打开,手指放了进去......
倏地,手被人紧紧的攥住,那胭脂盒被人用手一拂,在空中划下一道两眼的银光陨落,装在里面的香粉,顿时倾洒了一地。
云沁雪蓦然转头,惊恐的望着对方,惊诧的说不出话来,“王、王爷......”
东陵弈桀的黑眸犀利森冷,额际青筋隐隐浮现,薄唇紧抿,深邃的眸子眯紧,危险的怒火在眸中剧烈跳动,“本王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珍惜!”
刚才的举动,将心底仅有的一丝不忍,硬生生打碎,从上官澈口中得知实qíng,他怎么也不愿相信,最大的祸害,就藏在自己身边,而心中的矛盾痛苦,也纠结了三天三夜。
云沁雪的面容一阵表白jiāo错,胸口被他眼中的残酷给震痛,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香粉,不用多想,已然明白一切,抬眸,飘忽一笑,“你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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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弈桀眸中泛起yīn森凛冽之色,bào戾恣睢的模样,像是来自地狱的阎王,冷冷的发出一声凶戾的怒喝:“你找死!”
他的大掌,迅速伸向她的领口,狠狠掐住她的喉管,手中的劲道,因为愤怒、痛苦、失望而愈发加重,指尖因为力道过猛,在雪白的肌肤上,掐进了道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