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歌剧这种时髦事,王素希是一定捧场的,学校里只有她是知道上官衡邀了燕于飞,因此也要男朋友到学校里接她,好和燕于飞一道走。王素希打扮完了见燕于飞还在发楞,不由笑着推了她一把道:“从来没有见过上官衡邀人,也从来没想到被上官衡邀的人会似你这般无jīng打采的。”
燕于飞道:“倒没有别的,我只是想着晚上十分尴尬,你也是知道的,汤子虚要和张敏婷一起去。若不是念上官衡在原安帮了我的忙,我是不愿意同他去这样的场合。”
王素希不以为然道:“汤子虚和张敏婷去,你和上官去,不是正好,场面上遇到了,也不过点个头,大家都在包厢里。再说了,这出歌剧是巴黎的剧团来演,不知道多好,你只当去看剧就是了。”
燕于飞微笑道:“谁象你这样想得开。”虽然这么说却也提点了jīng神,不过就是一场歌剧,何需如此的思虑。
王素希的男友开了一部车子来,上官衡却是前呼后拥的三部车子,前后车子上都是近侍,燕于飞见了这样的阵势,不由蹙起眉,随即道:“我以为我们不过是去看个歌剧罢了。”
上官衡一笑,道:“没有办法,叔叔因为知道我来剧院,以为人太多,一定要我带上这些人,平日出门我也不愿意他们跟着的。”
这出歌剧由来自巴黎的米勒歌剧团演出,平日星期一到星期五均是B角,唯独周末两场才由大名鼎鼎的女高音戴叶小姐演出,因此平南城中时髦的小姐少爷们,都拣星期六星期日这两天前来捧场。
车子还没开到剧院门口,周围已经是嘈杂繁闹到了极点,少爷小姐们的车直从剧院门口直排到几条街外,窄小马路上jiāo错了两三辆车,已经是不容人转身,司机们更是xing急的直按喇叭,还有旁边住的小孩子,见了这样热闹场面,越发在汽车前后穿梭玩耍,做小生意的人在街上摆起了摊档招徕顾客,那些不曾坐私家汽车来的时髦青年男女,衣装鲜亮却掩鼻从中而过,真是光怪陆离的一幅画面。
上官衡的车子自有侍卫的车子开道,一路畅通到剧院门口,王素希坐的车子车牌号码亦是不凡,也只迟了一步到达。两对人下车入了剧院,上官衡已经定了剧院最好的包厢,王素希的包厢便在旁边。因为还不曾开演,他们方落座便有相熟人等进来寒暄,上官衡为燕于飞一一介绍,她无法,也只得含笑与众人握手说话,诸人见她年轻美丽,只道是上官衡的女友,对她又格外的三分客气,却叫燕于飞懊恼不已,悔不该答应了来。
快要开演,包厢内来往人渐稀少,燕于飞才定下心,因为一直不见汤子虚及张小姐,她心里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有点不安,两只眼睛只管四处张望,却听上官衡一位朋友道:“张二小姐可总算是来了,每每都要迟到,这次却赶得正好。”
燕于飞顺着他眼神望去,张敏婷的包厢洽在他们包厢的斜对角,只见张敏婷身边西装笔挺的正是汤子虚。张敏婷穿的是西式的礼服,露出雪白的肩膀与脖子,脖子上闪亮的一挂钻石项链,隔了很远还耀人眼睛,她一面隔了包厢与四周人等招呼,一面攀着汤子虚的手臂不住说话,汤子虚略低着头,却是看不见表qíng。
“这不是汤年如的长公子么,听说张二小姐很是喜欢他,汤家与张家有生意来往,两家大人也是有意促成,只是听说汤公子本来就有知心女友,不过张二小姐作风一向豪放,只怕汤公子是脱不了身了。”燕于飞听了不由回头看那人一眼,那人却笑嘻嘻说完闲话就起身告辞,这些话燕于飞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面一阵的难过,虽然知道汤子虚的父亲不中意自己,可是从旁人口中这样明白的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张敏婷在包厢那边已是看见了上官衡,夸张的张开了手臂挥舞一下,汤子虚也被吸引得朝这里一望,本来脸上挂着的微笑立时尴尬起来。燕于飞幽幽注视着他,两人都只觉得心里滋味杂陈,两个包厢间几如天涯。张敏婷打了招呼后又去攀着汤子虚的手,汤子虚无法,只得俯身和她说话,燕于飞见此,忍不住别过头去。上官衡此刻在她身后道:“燕小姐也认识汤公子?”
燕于飞立时回过头去,只见上官衡唇边挂着一丝笑,眼睛却一瞬不瞬注视着对面包厢,她回头又看一眼,汤子虚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张敏婷正笑得花枝乱颤。燕于飞回过身,片刻嫣然一笑,道:“想必素希和你说过,汤子虚正是我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