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浦_作者:凝欣(46)

2017-08-13 凝欣 古代言情

  吃过中午饭他们便往电影院去,燕于飞离了平南一个多月,再上了街只觉得橱窗里样样都是新的,常常走着忍不住就要进去看一看,上官衡从来没有陪女人逛过街,见她这样兴致勃勃倒是觉得可爱,笑道: “杨帆和我说陪女人上街是最麻烦的,我倒是觉得还好,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做什么事都怕累,就是逛街不累。”燕于飞听了斜斜瞥他一眼,娇嗔道:“那男人为什么觉得陪女人逛街麻烦,几个人围在一起谈起完全不gān己事的国际大事来倒这样入迷。”上官衡忙笑道:“不麻烦,一些也不麻烦。”因为要赶着看电影,燕于飞也只是糙糙看了几家店,临进戏院前她又望见那路边的冰激淋铺子,上官衡看她抬头望着自己不禁好笑,忙去买了一个递给她。燕于飞接过去,高兴得倒象是个孩子,道:“在小县城里呆久了,真是觉得平南什么都好。”又见上官衡含笑看着自己,免不得又不好意思起来,看了看手表道:“快要到时间了,我们快进去。”戏院这次放映的是个悲剧片子,演员和导演都是顶顶有名的,演得又出色,燕于飞看到结尾悲伤处,忍不住为影中人伤心。上官衡见她咬着嘴唇泪眼盈盈,心里一时满满的都是心疼,一手揽过她来,四周都萦绕了她的芳香,戏院里又灯光幽暗,唯她唇上反着一点的幽光,他一时把持不住,低头往她的唇上吻去,但觉得柔软芬芳。燕于飞骤然之下一惊挣脱开,恰好电影结束,四周的灯都亮起来,她只是脸色通红的别过头,他却一笑牢牢牵住了她的手。

  ------

  虽然上官衡向来不多在报纸上露面,然而因为他是总司令上官端的侄子,多少总免不了见报,这几个月他频繁往来在平南大学里,总是有那样几个人认出了他来,象他这样的人物终归要引起别人的好奇心,因此即便燕于飞除了告知王素希外并没有再向别人透露一丝一毫的消息,学校里同学并教授渐渐还是知道了些。汤子虚和她本来也算颇多人知道的qíng侣,这样状况下又恰逢汤子虚与张敏婷订婚,订婚消息排了那报纸整整的一页,由不得人不生出想法来。

  这一个周末恰是秋色极好的时候,上官衡和燕于飞早说好了去爬郊外的窦原山,因此一早他就开了车来接她,却见她上车后脸色不快,便笑道:“一大清早的,这是怎么了?”燕于飞因为学校里听见许多的闲言碎语,心qíng烦闷,见他问起,嗯了一声道:“你也知道,你身份特殊,学校里总归是有闲话……”上官衡在学校里进出,也有所耳闻目睹,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当下一手握住她的手道:“这有什么,等你毕业了我们结婚,理他们做什么。”燕于飞和他jiāo往不过数月,听他这么说倒是害起羞来,挣脱了手道:“谁要嫁给你了,不害臊。”上官衡哈哈大笑起来,道:“我身份特殊,你都和我在一起了,还有人敢娶你么?”说着又腾出一只手来握她的手。因为窦原山就在平南大学旁不远处,车子已经是开上了山道,燕于飞见山路盘旋,不由道:“不要闹了,当心些。”上官衡却笃定道:“反正你也不要嫁给我,你管我这么许多。”燕于飞既羞且恼,却又担心他不好好开车,只好随他去。等车到了半山的停车场,她立刻打开车门跳下了车,也不理上官衡,自己往那石阶上走去。上官衡跟在她身后笑道:“别恼了,是我的错还不成么?以后你自然嫁个比我好得多的人,我天天在你家门外徘徊叹息后悔自己说错了话。”燕于飞听见这句话笑也不是恼也不是,忍了半天还是宛尔一笑道:“以前只以为你沉稳安静,怎么知道你这样油嘴滑舌。”上官衡见她不再生气,便道:“昨夜山里才下过雨,台阶湿滑,当心崴了脚。”

  窦原山海拔不过千米,却是山势曲折遍植枫槭,到了秋天满山红叶,因为昨夜里下了场秋雨,一路上都是秋风扫下来的叶子,铺得一地的金huáng血红,初升的阳光照在树上,十分明媚鲜艳。山里面寒意浸人,但是因为爬山的缘故,倒也不觉得冷,两人一路到山顶的平台上,放眼望下去翠绿的松柏夹着火焰样的红叶,极是壮观,那平台直临山崖,下面便是峭壁,旁边是一条气势雄伟的瀑布,因为秋季枯水,只余了细细的一缕,被风一chuī飘洒过来,沾得人一身的小水珠。燕于飞站得久了不觉遍体生凉,才抚着手臂回头望了一望,上官衡便会意把外套解下披在她身上,一摸她的手道:“这样凉,我们进去吧。”平台后面本来也有茶室可以供人休息,但是燕于飞舍不得那风景,依旧站在外面。上官衡见她不愿意进去,便揽过她替她遮着风,一面四下张望,道:“这里倒是和以前一样,没有怎么变。”燕于飞听了道:“这里你也常来?”他指着那间规模甚大的茶室道:“这里本来是廖先生的私产,我小时候常随夫人来避暑,后来夫人说这样美的景色不应该被独占,所以先生就把这里捐赠了出来。”燕于飞听是这样,不由笑道:“先生和夫人看来十分恩爱,但是象先生这样位高权重还专一的人却是不多。”上官衡低头笑道:“先生向来是我的楷模。”燕于飞本来依偎在他胸前,听他这样说不由抬头瞥了他一眼,上官衡见她眼光妩媚婉转,低头还想要说什么,却听入口石阶那里嘻嘻哈哈声音不断,片刻就有不少人也登了上来。他们两个本来出门得早,现在日已近午,来赏秋的人慢慢多了起来,看见人多嘈杂,两人进了茶室吃些东西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