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玉夫人点头,“初见今日就开始上课吧。”
“是,母亲。”
将玉夫人送出静容斋后,秦甄让便带着初见穿过水榭旁边的曲廊,流苏与灵玉跟在她们身后,两个丫环互看一眼,心中各有所思。
初见随着秦甄走进一间明亮宽敞的屋子,屋里一角架着暖炉,对门摆着桌案,桌案左下方是琴几,初见目光却是被桌案后面那几乎占尽半边墙壁的书架给吸引了。
这也太多书了吧!
秦甄笑着对初见道,“二姑娘以后便在这里上课。”
旁边的流苏听了,往初见投去一个惊讶的眼神。
初见咦了一声,有些不解,“先生,这里只有一张桌案,莫非只是我一人上课不成?”
秦甄细细端详着初见,这张粉妆玉琢的容颜真是像极那人年幼时候的摸样,若非玉初见这双灵动流光溢彩的眼眸与那人总是低眸带忧愁不同,她当真会认错人了。
终究还是血缘有些关系的,才能长得如此相似吧。
“先生?”初见秀眉轻蹙,只觉得这秦甄与名为流苏的丫环真是奇怪,她没忘记刚进静容斋时那流苏第一眼见到她时的错愕,还有这秦甄究竟想在她身上试探什么?
秦甄回神,对初见绽开一抹歉意的浅笑,解释道,“二姑娘又怎可与她人相比,我也并非收得许多学生,那些姑娘一个月到静容斋也是只有几日,我略作提点,其他时候,在家里学习便可。”
初见有些失望,她还指望那些千金大小姐透漏一些八卦给她听呢,她一个人困在这屋子里,和她在玉府有什么区别?
“先生不必为初见破例,初见与其他姑娘一起听课即可。”初见摆手,笑容娇憨,心中直叫不必将她看得太高,她只要学一点能唬人的技术就行了。
秦甄面色讶异,还未出声,旁边的流苏已提声出口,“我家小姐从未为第二个人单独授课,多少姑娘巴着的机会,二姑娘倒是不在乎?”
汗,这是在说她不识抬举么?初见看向那流苏,狐疑一个奴婢怎么能还带着凌人的傲气。
“流苏,不得无礼。”秦甄出声斥道,语气却没多少斥责的味道。
初见忍住想要仰天叹息的冲动,嘴角弯起,笑容灿烂地对秦甄道,“初见多谢先生抬爱,能得先生指点,是初见前世修来福气。”她接下秦甄的好意,只希望到时候这位才女知道她的资质平庸之后,别太失望才好。
秦甄雪白柔滑的手伸过来拉住初见,将她牵到桌案,“今日不上课,我们先说会话。”
桌案后有两张太师椅,初见被秦甄牵着入座,抬眼一看,桌案上已摆有书笔,墨砚中墨汁已经备好。
秦甄在另一张太师椅上坐下,含笑望着初见,“不知二姑娘擅长何种才艺?”
初见没有注意秦甄的问话,目含疑惑,“啊?”
秦甄坐姿高雅,眼底隐隐含着笑意,“二姑娘喜好哪种字体?”
初见眼珠子转了转,这是在考她呢,“嗯……也没特别喜欢的,哪种写得好就写哪种呗。”她能把字写正就不错了,哪里还能讲究什么字体。
秦甄怔了怔,看着初见的眼神多了几分的玩味,“二姑娘琴艺如何?”
“一窍不通”初见笑容甜美,她找了崔子音教她抚琴,教了几日她还没明白那六弦琴的音律,想来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真是一点音乐细胞都没有。
“棋艺jīng否?”秦甄继续微笑问道。
“不曾对弈过。”初见心里gān笑几声,围棋她只是听过不曾玩过,飞机棋的话或许她还能玩上几圈。
秦甄jīng致的柳叶眉紧紧蹙起,眼底已有失望之色,初见眼角瞄到灵玉低着头,双肩不住颤抖,这丫头是在憋笑吧。
“二姑娘想必是jīng于作画了?”秦甄柔声道,似乎仍坚持相信玉初见必有所长。
初见此时已经有些泄气,看来秦甄是打算退货了吧,收了这么个资质奇差的学生,必定毁了她才女之名。
“先生,初见琴棋书画无一jīng通,所以父亲才将我送到书斋。”初见脸上挂着娇憨笑容,眼眸却是可怜兮兮一副泫然yù泣的模样。
流苏在旁边听得嘴角抽了抽,看向初见的时候,眼里就多了几分的鄙夷。
秦甄笑了笑,心中却想着传言玉府二姑娘不喜习字看书,看来是真的,那齐娈当初才艺冠绝宁城,为何不将所学教于自己女儿,反而要将女儿送到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