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凡倾身一看,眉头慢慢放松,“嗯——”他轻轻呼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时间,订单不是那么密集,可好在有人来了。
熹微的光泽从窗外打进来,黑夜已经过去了。林砚伸了伸懒腰,坐了一晚上,肩又酸又疼,“我统计了一下,目前有86单。”
刚刚开始,这个数字,对他们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路景凡思索了片刻,“24小时会突破300的。”
“真的可以?”
他重重地点点头,“没有什么问题。好了,去休息室睡一觉。这里的事jiāo给我们。”
“可你也一夜没睡啊?”
“我没事,以前熬夜两三天不睡觉也是正常的。听话,我一会儿叫你。”
“嗯。”
林砚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大脑胀胀的,不知今夕何夕了。窗帘拉得紧紧的,室内一片灰暗。
她拥着薄被坐起来,一转头,见路景凡靠在沙发上,双眸紧闭着,眼下浮着两条青紫色。
睡着的他,唇角的抿的紧紧的,头微微歪着,毫无防备。
薛女士说,那次车祸之后,他一度无法入睡,一个晚上能一包烟。
现在,他放下对顾同的愧疚了吗?
林砚套上拖鞋,轻轻走到他的身边,只有这时候,她才敢肆无忌惮地看着他,好不掩藏自己的爱意。
喜欢一个人,就是刹那间的事。感谢那次的比赛,让她遇见了他。
一眼,便是一辈子。
大概是林砚的目光太过炽热,路景凡在睡梦中也察觉到了,他慢慢睁开眼,“林砚——”睡眼惺忪,一派的安然。
“几点了?”他问。
“四点,师兄,你上chuáng睡一会儿吧。”
“不了。”他晃晃脖子,“你妈妈刚刚打了电话。”
“什么?”林砚绞着手指,“她说了什么?”
路景凡悠然一笑,“问你今天怎么过生日?嘉余可能和她说过了晚上和你一起吃饭的事,她让嘉余给你带礼物了。”
林砚怔怔的,半晌都没有说话。
林母在电话里还说了别的话。“路先生,我知道这几年,你一直对林砚照顾有加,我们对此很感激你。林家永远都是她的家,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的。”
路景凡揉了揉酸涩的眉眼,“准备一下,去吃晚饭吧。”
外面起风了,北风的冬天就是来的这么快。街上的行人都穿上了大衣。
两人走了十分钟,来到餐厅。
嘉余和周桥已经坐在包厢里了。两人来的早,周桥活泼一直和嘉余说话。
“嘉余,数学是不是很难?”
“不难,就和你们设计衣服一样。”
周桥轻笑,“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我高考数学不及格。”
“林砚数学也不好。”嘉余笑道。
“她的文化课成绩比我好太多。”周桥眨眨眼,“我知道,是你给她辅导的。”
那时候林砚不光数学不好,英语也不好。有一次,嘉余去办公室,数学老师正在和她谈话,给她分析这次考试卷,她可能没有听明白,老师的问题她一直回答不出来。
正巧,嘉余送数学作业,林砚也看到他,头埋的低低的。
那时候老师都知道他们家的事,随口道,“林砚,你可以让你哥哥教你啊,你这孩子,林嘉余的数学可是年级第一啊。”
林砚不说话,一张脸涨的通红。
“林嘉余,回去抽点时间,帮帮你妹妹。”
嘉余点头,“好的。”
晚上回去,林砚躲在房间不肯出来吃饭。嘉余上去叫她,听见房间传来的低微的哭声,“我怎么就那么笨!怎么就那么笨!”
其实不是她笨,当时她一直在练左手,又忙着艺术学习,花在文化课上的时间真的不算多。
嘉余主动帮她辅导,帮她省了很多时间。也是这事,两人开始有了接触,关系才缓和了。
嘉余慢慢对她有了了解,林砚这个人,执着、热qíng、善良,有时候还很迷糊。还有,她很没用安全感。
“他们来了。”周桥的话语将嘉余从思绪中拉出来。
嘉余望着他们,有一瞬的失神。
“嘉余——”林砚笑意妍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