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掌柜慌得站了起来,如果他走了,这染坊也就真的要倒了,“三两五就三两五,你说了就算。”
张师傅嘴角海浮起得意的笑,拍拍陆掌柜的肩膀,“掌柜的,我们哥俩的感qíng有什么好说的,别人就是堆一座金山在我面前,我也不能撇开你啊。”说完哼着十八摸的小调走了。
陆掌柜无奈的重叹了口气,“唉!”这么一来,还不如以前生意不好的时候。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收了摊子,去临村买染料去了。
千喜依在门框上望了又望,“娘,爹怎么还不回来?”
陆氏也凑到门边来向外张望,天空已挂起了夜暮,也是焦急,“你爹中午说过,要去马家村买染料,不过都这时辰了,也早该回来了,该不是被人拖住了脚吧。”
赫子佩担了水回来,看着门口伸长了脖子张望的母女俩,“爹还没回来?”
“就是没有回来,真要急死人了。”千喜心里感到隐隐的不安,父亲老实,从来不随便贪别家的饭菜,也不喝酒,这哪能被拖住什么脚?
“我出去找找看。”赫子佩琢磨着,可别是遇上了láng,将水倒进水缸,冲屋里唤了声,“根儿,跟我一起去。”
程根在里面应着跑了出来,二人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陆氏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只是得了个急,索xing回屋做着针线。
千喜在门口来回转悠,反复扭着已经发白的手指。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腿也转得酸软了,正要回房陪母亲,赫子佩和程根一左一右的扶着脸色煞白的陆掌柜回来了。
“爹!”千喜惊扑了上去,视线落在陆掌柜血ròu模糊的腿上,心瞬间提到了噪子眼上,“爹,你这是怎么了?”
陆掌柜的虚弱的睁开眼,无力的扬了扬手。
“爹遇到láng了,逃跑的时候踩空了,摔到涯下面,跌伤了腿。”赫子佩轻轻推了推千喜,“别挡着。”
陆氏从里面奔出来,“相公!”还没看到陆掌柜的伤,泪就已经先流下来了,全没了主意。
“根儿,让千喜扶着爹,你快去请大夫。”赫子佩将陆掌柜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使劲拽了拽,另一只手扶紧了他的腰,尽量让陆掌柜的体重压在自己身上。
送走了大夫,陆掌柜靠坐在chuáng上叹气。
陆氏给他挟着被角,“大夫都说了,这骨头也就是错了点位,只要安心养着,过两三个月就能下chuáng。”
陆掌柜的看了妻子一眼,“哎!”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爹,你别为摊子上的事烦心,我不是还有我和子佩哥吗?另外跑腿卖力的事,不是还有根儿吗?您就安心养着吧。”
“是啊,你就放心吧,这不还有我和根儿帮着千喜吗?”赫子佩去倒了碗茶递给际掌柜,“大夫也说了,爹这伤全在养,只要养得好,恢复起来才快。”
陆掌柜看了看千喜,又再看了看赫子佩,心里定了些,没刚才慌乱了,喝了大半碗茶水,“可是还有一件难事。”
“有什么难事?爹尽管说出来,大家想想主意。”千喜接过陆掌柜手里的茶碗,将茶角泼到门外。
“就是这买染料的事,我们家的染料都在马家村买,马掌柜念着我们生意不容易,这半个月才结一次账,可是这个马掌柜是个死心眼的人,认定了我,才给赊帐,换个人只怕就不成了。我们家这生意,不赊账,根本就转不过来。”
千喜大眼睛骨碌碌一转,“我跟爹去过几回马家村,马掌柜的也认得我,我去跟他好好说说,以后由我来买染料,应该说的通。”
“可是这马家村来回两个多时辰,那些染料又重,你一个姑娘家……”陆氏坐在chuáng边上忧心重重。
“我担心的不就是这个么。”
“爹,你别担心,我陪着千喜去拿染料。”赫子佩想着,等过些日子马掌柜认得他了,也就不用千喜跑这趟远路了。
“可是你又是摊子上的事,回来还要染布,这能行吗?”他这一倒下,哪儿也少不了子佩的事,想想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他还只有十五岁。
“行,没问题,根儿现在也能染了,这染料也不用天天拿,隔三差五的才去一回,哪能抽不出这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