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赫子佩瞒着她,辛雨泽也不能给她多说,拉了根凳子,在她对面坐下,“那你告诉我,你不回去,在这京里做什么?你爹娘不知会在家怎么担心你呢。”
千喜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颤了两颤,“我想好了,子佩的事,先不告诉我爹娘,就说他没事了,他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我也跟着他不回去了,把衣坊搬到这京里来。”
周成贵吓了一跳,“你要在这京里开衣坊?”
千喜点了点头,“我不亲眼看着,我死了也不甘心。”
“这可开不得玩笑。”一个女人家,人生地不熟的在这京里做买卖,周成贵怎么现都觉得不妥当。
辛雨泽默了这一会儿,突然道:“我看成。”
“啥?”周成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成?”
辛雨泽点了点头,“我看成。”又转头对千喜道:“你看要搬什么,或者要找什么人,你尽管说出来,我和大哥帮你办了。”
千喜忙起身谢过辛雨泽,“的确得大哥,二哥帮忙。我先回房,把清单开出来,顺便给爹娘写封信。”
“成,那我们就在这儿等你。”辛雨泽见她两眼水雾蒙蒙,现在这份镇定也不象是想不开的人故意装出来的淡定,起身送她到门口,看着她进了隔壁房门,也不关门,以便随时听到对面的动静,才看向yù言又止的周成贵。
周成贵到门口朝着千喜住的客房门望了望,没啥异常的动静,才压低了声音问辛雨泽,“你就不怕她一个出啥事?”
辛雨泽坐回桌边,“我看不会,她对三弟没死心,只要存着心,就不会有事。”
第107章一家不说二家话
千喜掩了房门,忍着的泪滚了下来,那封休书容不得她不信,那笔迹绝不会错,但她不信子佩是因为怕死,或者贪恋荣华才有此行,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怕与他那日说的姓薛有关。
他说过出来了,回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她,那她便在这儿等,她就不信等不到一个理由。
试了泪,取了纸笔,磨好墨,坐在桌边又发了许久的呆,才委婉的写下了家书,只说赫子佩在京中事务未完,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一时上又没个人照应,她想留在京里照看他的日常生活。
而家中生意有爹爹和根儿管着,不必cao心,但衣坊却是新开,又投了许多银子,这么荒着不是办法,所以想搬到京中发展发展,试试环境。
一番说辞,在qíng在理。
她将那信看了又看,没什么破绽,才折好,装了信封。
另外细细理了清单,不过这些东西,在她没把自己安顿下来前,倒不急着往京里运,慢慢折腾也不迟。
起身打来清水,洗了脸,重新拢好头发,收拾整齐,才开了门过了隔壁。
周成贵,见她过去一个来时辰,qíng绪就稳定了下来,有些意外,不过不管怎么说,不寻死觅活的,总是好。
千喜先将家书递过去,“周大哥,这是给我爹娘的信,就麻烦您捎捎。
周成贵接了,收进怀里,“这有什么好说的,你……真的没事吗?”她太过于镇定,反而让他不安。
千喜苦笑了笑,“说我一点不伤心,那是骗人,你们也不会信。我伤心,伤心的恨不得一头扎进护城河里,但死了能起啥作用?该乐的人,还是乐,单苦了我爹娘,她二老还指着我养老送终。”
周成贵‘哎’了一声,贴心贴肺的难受,“好好的,怎么就遇上这担子事,哎!”
辛雨泽表面上没什么表示,心里却暗暗称赞,好坚qiáng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明明疼不yù生,却能如此泰然处事,实在难得。
千喜又递上清单,“还有许多事qíng,我没能想好,这些东西,到是不急着要,不过先写在这儿,您回去让婉娘帮着收拾收拾,要的时候也方便,不用临时到别处去寻。”
周成贵接过去,看了看,“你当真要留在这京里做买卖?”
千喜点了点头,“这么在这儿呆着,长吃长驻光叫爹娘供着,也不是个办法,再说我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不如寻些事来坐坐,这日子也好打发些。”
周成贵想了想,她整天闲着没事做,难免胡思乱想,没准什么时候就钻进牛角尖里,倒生事端,“也好,我明儿一早就动身,凡事你要办的事,定给你办的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