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谁,只是我们晚上时常在外面坐着聊天,这凳子怪凉的,刚刚少爷叫奴婢拿衣裳,奴婢就想着少奶奶怀着孩子,多半怕凉。”
“好细致的心思,你叫什么名字?”千喜仔细看,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穷人家的孩子就是早当家。
“我叫勺红。”小丫头口齿伶俐。
千喜打心眼喜欢这个小丫头,拍拍身边凳子,“坐下吧。”
“奴婢不敢。”千喜是主,她是仆,哪敢随便跟主子平坐。
“不用怕,我也是穷人家出来的,没这么多规矩,我坐着,你站着,我仰着脖子说话,也累得慌。”
勺红这才挨着一边石凳坐下,“少奶奶真是和蔼可亲。”
千喜笑了笑,很想问他家别的奶奶们是不是也和蔼可亲,想了想,万一这话专了出去,偏遇上心眼多的,少不得对她有所看法,也就不问了,反正赫子佩也说了,并不在这府里长住,她们可不可亲又有什么关系。
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勺红闲聊。
这丫头见千喜没有架子,也十分健谈,东拉西扯的竟让千喜知道了些以前一直不知道的,关于赫子佩的事。
原耒赫子佩是薛崇简发妻所生,助年丧母,薛崇简后来才另立正妻。
所以后来薛家事发,薛崇简才怕自己自身难保,顾及不上赫子佩,而他又无生母照顾,另一方面为了保这条根,才jiāo给太傅流落民间。
后来事qíng过了,四处查访赫子佩的太傅,结果太傅已bào病身亡,而赫子佩不知所踪。
薛崇简虽然也想过赫子佩可能死在了外面,但终不甘心,这些年来没间断的寻找。
不料得到他的消息时,却是在大牢之中。
勺红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下人们私下嚼的嘴根子,也说不完整,但大约也就这么回事。
第163章家境好不如人好
说起来还是薛家的长子嫡孙,怪不得这些年不见他,仍一直给他留着住处,看来在薛崇简心目里,还是很重要。
只不过如今当家的正室另有其人,大宅里的是是非非不想也能知道。
或许正因为这样,赫子佩才宁肯避开,随她在外面居住。
琢磨着,这么在府里呆着,不去给当家的奶奶请安,实在欠了礼数,但这么跳着去,人家只怕要当她是为了巴结权贵。
这去不是,不去也不是,寻思着是不是得找个机会探探口气。
正想着,听勺红道:“当家奶奶知道少爷和少奶奶回来,想见见少爷和少奶奶的,不过顾忌着顾忌着吴家小姐那儿,所以暂时搁了。”
她说完,才发现自己多了嘴,忙捂了嘴,惊慌的看着千喜,“对不起,少奶奶,勺红不是有意的。”
千喜舌尖上泛着些苦涩,有那个吴采兰拦着道,她这个结发妻子终是上不得台面,拍了拍勺红,安慰道:“没关系的。”
一阵风chuī过,带着些凉,身边树叶上慢慢渗了水珠子,千喜饱了抱胳膀,拉紧披在身上的披风。
勺红看不出她有什么不高兴的表示,略略放下心,扶了她,“少奶奶,起露水了,回吧。”
勺红仍将垫子挟在腋下,挑了灯笼照在她身前。
没走多远,便见赫子佩朝着她奔了过来,道:“我看着这儿有灯,寻思着是你在这儿,果然是对了,都起露水了,还不回来?”
千喜挽了他的胳膊,“妹妹走了?”
赫子佩转脸看她笑了,“你叫妹妹倒是叫得顺口,她比你大。”
千喜脸上微微一烫,“我是她嫂子,咋就不能叫了。”
赫子佩笑了笑,反手搅了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脸上笑意褪了不少。
“咋了?”这黑灯瞎火的,就眼前一团光,千喜也看不清他的神qíng,但能感觉得他心qíng有些低落。
赫子佩长透了口气,“没啥,咱回去再说。”他不愿当着下人的面,说家里的事。
回了屋,等下人打了热水进来,打发了下人,一如既往的坐到她面前脚凳上。
千喜正在脱鞋,看了看他,又望了望门外,小声道:“我自己来,这不比得咱自己那么,有这么多下人,被人看到,说起你给老婆洗脚,多不好听。”
赫子佩眉毛一挑,脸色沉了沉,“有啥不好听的?谁爱说啥说啥去。”
千喜知他xing子急,再加上他心qíng不太好,不敢惹他,老老实实的,把脚放进铜盆里,由着他拿了巾子给她浇头,“哎,和妹妹聊得怎么样?她这些年过得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