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李勇他们在偏屋等着,你今天还见不见。如果不见,不如先打发了他们回去。”婉娘怕她身子虚,经不得这个累。
“当然要问,在他没醒之前,我得问清楚来,我故意把他们冷着就是等你回来。”千喜说着,直接看向她挟在腋下的chuáng单。
婉娘把chuáng单递了过去,怕睡在里面屋里的赫子佩醒了听见,压低声间,凑到千喜耳边道:“是jī血,还好你想得周全,要不然掌柜的可真做了冤大头了。”
千喜冷笑,“我就知道。”
将chuáng单一里,寻了个空木箱,往里一抛,净了手,三口两口的把药喝了,“我见李勇他们去。”
出了屋不直接去偏厅,而是进了自已隔间的翠花厅,叫丫头先唤了那伙计过来。
细细的问了那日酒桌上的事,赫子佩所在那桌,最早散的伙,这伙计一散了伙便去了相好那儿,对染坊的事一无所知,方才还是吴信差人去他相好那儿将他唤来的。
忐忑不安的在这儿等了这一阵,不知自已犯了什么事,听丫头说千喜唤他过去问话,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进了屋也不敢坐,只是挨着门边站着。
千喜收丫头斟了茶,示意他坐下,才挨了凳子坐了,茶却是不敢伸手去碰。
小心问道:“少奶奶,是不是我哪儿做得不好?”
千喜笑了笑,把他安慰了一阵,把当时的qíng况仔细问过,“你是说你离开院子的时候,李勇还在掌柜屋里?”
“在的,他正在给掌柜的脱鞋,还过也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出来了。”
千喜心里一动,“这没多大一会儿功夫有多久?”
伙计想了想,“也就两三盏茶的功夫,当时也不注意,反正感觉,我出去了跟兄弟喝了一轮酒的样子。”
千喜眉头微蹙,脱个鞋要脱上一轮酒的功夫,这鞋也太难脱了些,“行了,你回去吧,顺便把李勇叫来。”
伙计出了门口,才大松口气,扯着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千喜把着杯子,将李勇细细的端详了一遍,长得浓眉大眼,倒也有几分人才。
李勇被她这么个看法,有些不自在,两手死死的拽着袖子,“少奶奶。”
千喜这才点了点头,指指桌对面圆凳,“坐吧。”
李勇顺从的坐下,不敢直接抬头看千喜。
千喜静静看着,突然问道:“你和二狗认识三年了吧?”
“哪能,也才一年多………”李勇说完,才发现漏了嘴,忙更正道:“是没到一年。”
千喜笑了笑,以二狗所说,在吴家做了三个月,加上到这儿这半年,也就八九个月,看来是在二狗进吴家前就认得的。
“你以前在吴家做了多久?”
“在吴家两年。”李勇看不出千喜脸上有什么表qíng,反而心里更虚。
千喜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五了。”李勇见她半天不进主题,问东问西,反而坐如针毯。
“和我家相公差不多年纪,成家了吗?”千喜给他添了些茶。
“没,咱穷人家,又没老人张罗,这媳妇哪能这么好娶。”李勇苦笑了笑。
“唉,说的也是,赶明叫我娘帮着你张罗张罗,我娘闲着没事,最爱管这牵红线的事。”
李勇心里一扑腾,吓了一跳,双手乱摇,“不,不用了,咱一时半会的,还娶不上媳妇。”
千喜抿嘴笑了笑,“是有心上人了吧?哪家的姑娘,我叫我娘去打听打听。”
李勇紧张得后背都崩紧了,慌得坐立不安,“没,没心上人,这事,真不用老太太cao劳。”
换成别人,如果没有媳妇的,听说能说上媳妇,不知得有多高兴,象他这般吓得如见鬼神的,到是稀奇。
千喜笑了笑,不再与他纠缠这事,将方才问那伙计的话问了一遍,李勇也老实回了,说法与那伙计也没什么出入。
当千喜问到他什么时候出的院子,他说给掌柜的脱了鞋就出去了,前后也就不到一盏茶功夫。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有些闪避。
千喜当是没察觉什么,放了他回去。
等李勇出去了,婉娘撩了帘子进来,“问出什么吗?”
千喜叹了口气,“这个李勇,平时看着做事蛮得力的一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