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老师,你家人来看你了。”
时安披着一件棉衣从屋里走出来,她捂着嘴巴,还在咳嗽,弓着腰,一抖一抖的。
“安安——”周斯南声音哽咽,心脏像被针狠狠地扎着,疼,疼的他快直不起腰了。这丫头怕是瘦了十多斤了吧,下巴尖尖的,那双眼睛炯炯地看着她。“安安——”
时安放下手,眼底惊愕渐渐淡去,她对村长道谢,村长点点头回去了。
她也不知道该和周斯南说什么。天色渐晚,附近也没有酒店,她想了想带着他走进自己的住所。幸好,村长给他们一人安排了一间房。
屋面石墙,一张chuáng,一张破旧的书桌,她的行李箱搁在地上。房间被她收拾的还算整洁。
时安抽出凳子,“你坐吧。这里比较简陋。”她又咳了几声。
周斯南慢慢平复下心qíng,“咳多久了?”
时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没多大的事。”她想了想,“我去洗个杯子,给你倒点水。”
周斯南觉得自己已经看不下去,“不用了,我不渴。安安,坐下,我们说会话。”
时安搓搓手,“你来旅游的?”
周斯南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他想着该怎么和她说。她现在对他满是客气还有疏离。他突然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抓起她的手,仔细地审视着。她原本gān净细腻的双手,现在三根指头泛着紫色的痕迹。周斯南喉咙酸胀地无法出声。
时安抽回手,藏在身后,“有点冻疮,这里的医生已经给我开了糙药,会好的。”
周斯南舔了舔gān涩的唇角,“安安,我不是来旅游的,我是来找你的。”他望着她,眼底的qíng绪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时安微微一笑,表qíng坦然,“我挺好的。你们不用担心。”心静了,她现在也看的开了。
室外,朝晖的声音传来,“时安,吃饭了。”
“我马上来。”时安回道。
周斯南神色严肃,“你同事?”
时安点点头,“我们晚上都一起搭伙做饭。这两天我咳嗽,他们就让我休息了。”她犹豫了一下,“一起去吃饭吧。”
周斯南没有思索,“好。”
时安硬着头皮带着他来到隔壁房间,他们平时吃饭的地方。
“这是我——”哥哥两个字时安还没有说出口,周斯南已经接住话了,“我是安安的未婚夫,周斯南。”
话一说完,除了他,其他人都怔住了。
周斯南亲昵地问道,“安安,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好像他们真的是未婚夫妻。
时安掐着掌心,眼底流露出一抹哀伤,却很快掩饰过去了?
朝晖道,“周先生,坐吧,我们来就好。”
四个人围着一张简陋的折叠桌,白米饭有些生,蔬菜炒的也太烂了,羊ròu的膻味也没有去掉。
周斯南看着时安,她吃的不多,可是一碗饭菜还是吃光了。
这些日子,她就天天吃这些吗?她是怎么忍下来的。如果是从小过这样的日子,周斯南能理解,可是时安是大家的宝贝啊,是众人捧在掌心长大的。
一顿饭吃的人心里堵得难受。
饭后,时安坚持洗碗,“这两天都是你们在忙,我洗个碗没事的。”
朝晖点点头,“那好吧,有事叫我们。”
没有热水,洗碗都是用打来的井水。
时安把几个碗都放在盆里,端到外面洗起来。周斯南点了一根烟,站在门口,烟头一闪一闪,他的神色越发的沉重。
他好像不认识时安了,她生火、做饭、洗碗……
她变得从容成熟了。
时安甩了甩手上的水,犹豫一下,“斯南,晚上你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
周斯南掐灭烟头,“没有。”
时安:“……”
晚上,她去村长家借了被褥,又拿出自己的羽绒服。“这里晚上很冷,你将就一下。”她想了想, “要不你睡chuáng,我去和孙悦挤挤。”
“没事。我就睡这里。”周斯南说着已经躺下去。“你也快休息吧。”
时安也上了chuáng,她披着衣服坐在chuáng头,拿出笔记本,开始写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