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咬牙,知道他言出必行。她轻轻拂下身子,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傅延北背着她,慢慢往前走。他的背宽阔温暖,是一个非常踏实的依靠。
燥热的夏日傍晚,梧桐树上停息的蝉嘶哑地鸣叫着。
叶然的脸贴着他,感受到了他散发出来的汗珠。
如果这条路一直没有尽头,
如果可以就这样走完余生,
如果,他能再次爱上她。
……
路上有带孩子回家的一家三口。小男孩用着稚嫩地声音说道,“爸爸,我想要你背着我。”
“你长大了。”
“你看,那个哥哥就背着姐姐呢,姐姐可比我大的多。”
……
叶然脸上一阵燥热。她给小朋友做了一个不好的榜样。
风微微chuī过,带来一阵凉意。她的心qíng就像七彩泡泡一般变得缤纷起来。
到家里。
傅延北找来医药箱,给她的伤口做了消毒。
叶然看着他的动作,“手法挺熟练的吗?说是不是以前经常帮别的女孩子处理伤口啊?”
傅延北正在收拾药箱,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这个箱子是我的心理医生上次寄过来的。”
“你在看心理医生?”她诧异,怎么回事?
“车祸后我做过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傅延北解释道。“现在已经没事了。”
两人谈过几次车祸,他说的不多,语气也是淡淡的。叶然对车祸心里也充满了症结,每到这个话题都感到特别的无力。
傅延北见她脸上浮出一抹怪异的表qíng,心疼?愧疚?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我去做晚饭。没有菜,吃面条吧。”
冰箱里还有一些宽面,傅延北喜欢吃宽的面条。这还是阿姨前两天去买的,纯手工制作,有嚼劲。
“叶然,家里只有两个jī蛋了。”
叶然扯着扯嘴角,“我回去看看,我那里还有点青菜和牛ròu,周姨买的。”
他这里不常开火,不能指望有什么东西了。
“算了,我过去吧。你休息一会儿。”
“就磕破了一点皮,我没事的。正好回去给我的花浇浇水。傅先生,你先下面吧。”叶然柔柔一笑。
傅延北洗手,刚准备下面条,门铃响起来。他以为叶然,奇怪她怎么这么快。
打开门一看,是快递员。
“傅延北?”快递小哥看着快递上的名字。
“是的。”
“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
傅延北接过,“什么东西?”
“好像是书。”
傅延北签了字,扫了一眼,快递单,苏州寄来的,寄件人——四年前的你。他扯了扯嘴角,随手将快递放到一边的储物抽屉里,那里已经摆了好几本乱七八糟的杂志了。
叶然从家里带来一份gān切牛ròu,还有半碗豆瓣酱。晚上,两人吃光了所有的东西。
叶然最后捧着碗,把汤都喝得光光的。“延北,你的手艺都快赶上酒店的星级大厨了。”
“我发现你越来越会哄人了。”不过他很受用。
叶然撇撇嘴角,她才没有哄人。她只是太想念这个味道。其实,这是她第二次吃他下的面条。
第一次是在她的生日。
他亲手做了一碗面条,大概也是因为那碗面条,彻彻底底让当时不安的叶然真正喜欢上了他。
叶然去厨房洗碗。
傅延北在客厅接电话,是傅母的来电。
傅母白天见到了叶然,后来也没有再逛街,拿着玉佛就走了。回家之后,晚饭都没有胃口。没有哪个母亲愿意自己孩子和伤害过自己孩子的人在一起?
“你爷爷的生日礼物准备了吗?”
“爷爷不在乎那些,我们能聚在一起,他就很开心了。”
傅母听他这么一说,气得要牙,“礼物我帮你买了,到时候就说是你送的。”
“没那个必要。妈,深海以后无论是jiāo给大哥还是我,你就不要再cha手这件事了。”
傅母沉默了一刻,“延北,你有没有想过,深海也有我的付出,我从二十多岁到四十岁,最好的年纪,最后我得到了什么。”
“妈,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些年他的妈妈过得也不容易,“可我想和大哥公平竞争。请相信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