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绍南侧目不过他的眼睛微微扫过她的浴袍遮不住的地方,如今却是斑斑驳驳的青紫。他的目光一暗。
终于哭泪了,想想就当被狗给咬了。她背着他默声换上衣物,半晌之后,步履蹒跚地走到他的身边,拿起自己的书包。
转身的时候,江绍南低身说道, “等一会儿走,有人会来。”他淡淡地说道。
陆依深吸一口气,咬咬牙,依旧默声上前。
江绍南见她不言不语,依旧往前走着,大步上前,一把扯住她。
陆依一个虚晃,蓦地倒退了几步,坐到地上,右手抵在地上,一声闷响,她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
这时候门铃响了。
江绍南看着她,嘴角稍稍一动,转身就去开门。
一会儿走进来的时候,他一手提着袋子信步走过来,陆依脸色惨白的坐在那儿,额角竟是冷汗。
“你要这样走出去,我不介意。但是……”他冷冷的一顿,“把药吃了。”
痛极之后,她已然无谓。
江绍南把一板子药片扔到她脚边。
陆依怔怔的看了半晌,整个人就像被浇了一桶冰水一般,从头凉到脚底。
“江少,您想的倒是周道。”陆依的声音此时平静的已然没有了一丝起伏,她拾起药片咬牙站起来,然后当着他的面,拨开药,木然看着他就这样gāngān的咽下去。
“我可以走了吧。”
江绍南拿起支票走过去,塞到她手里。
陆依眯着眼,细看了一下,咯咯一笑,陆依抬头,怔怔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温度,黑瞳如大海一般的深邃,微微扬唇,一字一顿,“这钱你还是留着送终吧。”
江绍南眼里瞬间盛满了盛怒。
她狠狠地看着他,满是恨意,不过人倒是清明起来。
陆依从6岁开始和她母亲来到这个城市,一个女人独身带着一个孩子,可想中间的艰辛。陆母是大学的教授,去年D大和本省的N大学术jiāo流,陆母被外聘到N大从教一年。半年前,国家剥下经费,在N大搞一个物理实验,原本陆母要回来了,但因这个实验,两大名校商量了一下,又留下了她。
陆依这一两年和母亲见面的机会也是屈指可数,可她在心里也是为母亲自豪的。
陆依从酒店出来的时候,背包挂在身前,头上带着鸭舌帽,匆匆地出来门。
华奥酒店时C市著名的大酒店,往来明星大亨基本都入住在这里,自然也招来不少狗仔。陆依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她刚刚满20岁,却不想遇上了这样的事,心里是堵得难受,对江绍南那是恨意重重。
江绍南换好衣服,瞥过凌乱的chuáng铺,他微微怔神,那片洁白上染着一块红印,就像一朵盛开的红梅耀眼夺目。眸光一转,一块通透的玉坠落入他的眼,他拿起来细细一看,就知晓这玉价值不菲。
随即嘴角微微一扬,带着几分冷意。
***
陆依回到家,一室冷清,她回到房间,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了,她像婴儿一样蜷缩在chuáng上,眼角的泪终于滚滚而下。终于哭的没了力气,她才渐渐的进入梦乡。
睡梦中,她的身子依旧无助的颤抖着,脑海不断的晃动着他的面孔,她不停地挥打着,可是他就如魅影一般还是如影随至。
终于,搅得她头胀yù裂时,chuáng头的手机将她叫醒。
陆依惊坐起,身上的衣服已经湿哒哒的黏在肌肤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怔忪了一刻,她才伸手拿过手机。看着熟悉的字眼,她的心口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咬着牙,接通电话。
“依依啊,妈妈昨晚打你电话怎么一直关机啊?”陆然在那端微微咳了几声。
“我——我这两天有点儿感冒,昨晚吃了药睡得早。”她眼里蓄着泪珠,一出口喉咙像被什么灼烧了一般疼痛。
陆然听着她鼻音嗡嗡的,连忙说道,“妈妈不在身边好好照顾自己,这会儿入秋了,不要贪凉。”陆然对于这个女儿心里自然是亏欠的,那会儿她一个人又要工作,只好让她早早的入学。她想着女儿,女儿也快过20岁生日了。“依依,等你生日的时候,妈妈回来陪你。”
“嗯——”她轻轻嗯了一声,“妈,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母女俩一通电话,又是一番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