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尘抬头竟无意瞥见了海清帝身后的高锡,只一眼但他的表qíng已是落入眼底。这位持重的高公公此时面色微白,紧张地对自己摇着头,眉头拧紧。
觅尘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醒自己,可是他的意思却是明白了。看向海清帝,心中一沉,已是拿定了主意,慌忙在海清帝面前跪下。
“尘儿不敢欺瞒皇上,尘儿对太子殿下和翰王爷只是兄妹之qíng,没有半点的儿女私qíng。皇后娘娘为什么来请旨尘儿不明白,可是翰王爷请旨尘儿却是知晓原因的。”
“哦?烬儿说你们二人相互爱慕,怎么尘儿却说是兄妹之qíng。”海清帝瞅着觅尘,却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走回暖炕坐下,继续问道。
“回皇上,翰王爷和尘儿在谷下独处一日想是觉得有rǔ尘儿声誉,王爷秉xing刚正岂有不负责任之说?王爷为救尘儿已是受了重伤,尘儿又岂能难为他为成全尘儿闺誉而娶我为妻?还望陛下圣启明断。”觅尘说完,仔细叩首,直觉自己应该跟莫烬撇开关系,可是说完又觉得有些回护的嫌疑,yù盖弥彰一般,心中已是五味杂陈,翻腾不已。
“这么说朕这两个儿子尘儿是一个也不中意了?”海清帝若有所思地问道。
“皇上折杀尘儿了,太子和王爷均是皇室贵胄,尘儿岂敢妄自思踱。能嫁与皇子,已是皇上对尘儿的恩宠。只是尘儿还小,还想多陪伴父亲几年呢。”觅尘急忙说道。
海清帝盯着觅尘,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语。悠然站起身,紧迫地盯着觅尘。
“倘若朕将你赐婚太子你可愿意?”
觅尘心中大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海清帝,话已是冲口而出:“尘儿不愿。”
海清帝一愣,浓密的眉瞬间蹙起,目光犀利:“为什么?”
觅尘心道完蛋,自己可真是不要命了,余光扫到一旁的高锡,见他连连摇头,急切不已,就差没跳起来将她拖出去了。觅尘心中反而沉静了下来,反正话已是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了。无奈笑笑,觉得自己已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gān脆咬咬牙说个痛快得。
这般想着便抬头诚恳的看着海清帝,缓缓道:“尘儿不想嫁给太子,也不想嫁给王爷,终其原因是尘儿想过平凡的日子,今生只求一人相守,白头偕老。尘儿不求将来的夫君有多显贵,只求他能真心相待,一双人相依相守,一家人美满祥和。”
海清帝微怔,眸中闪过些许复杂,锐利地盯着觅尘。觅尘却不怕他探究,自己说得确实是实话。海清帝见觅尘神色无疑,眼中闪过一抹赞叹,又似乎有一丝惋惜流露,微微闭目,半晌才轻轻一叹亲自扶起了觅尘。
“难为尘儿了,你先下去吧,好好再陪伴父亲两年,等及笄了朕定为尘儿择个好夫君。”
觅尘心中大石蓦然放下,机械地行礼出了大殿。可是心头却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心底始终萦绕着什么。头有些微痛,她不知道她的话海清帝信了几分,也不知道自己今日的做法到底对不对,只觉心中说不出的疲惫。
觅尘走后,海清帝站在殿中久久都没有移动,半晌才轻喃了一句什么。高锡听得不甚清楚,似乎说什么“真像,真像……”
悠然,海清帝回身在暖炕上坐下,看向高锡:“靖恪去了有六年了吧?”
“回皇上,还差三个月十七天。”
“哦,你倒记得清楚。你看清尘郡主如何?”海清帝面上闪过追思,倒似随意相询。
高锡一愣,手心已是出了一层汗,却不敢怠慢赶忙道:“郡主聪明伶俐,又通晓医术乐理,陛下生辰还为海天挣了光,这次封禅也衷心竭诚为皇上分忧督导封禅舞乐,巾帼不让须眉,奴才钦佩不已。”
“嗯,确实是个好孩子,又颇具才qíng。只是戴相要是想拿这女儿做筹码戏弄皇家,让朕的几个儿子为一个女子纷争不断,其心当诛。宫中是不是多有湛儿和清尘郡主的传言?”海清帝面色yīn沉道,眸光锐利盯向高锡。
高锡不想皇上说变脸就变脸,吓得忙低了头诺诺道:“都是些传言,奴才不敢禀报rǔ没圣听。只是前些日子郡主因为督办封禅舞乐的事和慕王爷确实多有接触,宫中流言也是那时候传开的。”
海清帝微微点头,不置可否:“烬儿这两日却是反常,平日最是沉稳,竟会剑刺太子,这事你去查一查。朕看烬儿倒像是动了真感qíng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