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时殿外金磬轻响,司礼官清凉的声音响起高呼道:“皇上驾到,伊罗国公主,驸马到——”
殿内顿时一静,大家依礼起身站好,等那道huáng袍身影在殿上正位落座后,觅尘随着众人一起行山呼之礼。
“众卿平身。”
听到归海印威沉的声音,觅尘赶忙抬头看向大殿上方,正撞上南洛嬉笑望来的眼眸,一身青衣绣竹竟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变化,连面上的表qíng亦是那般戏谑。
觅尘瞪了他一眼看向他身旁笑意盈盈正望着自己的萨伊莎,依旧美丽高贵。觅尘回以一笑,见她右手轻抬在胸前划了一下。那是伊罗国表示高兴的手势,觅尘上次就见萨伊莎做过,开怀一笑也抬起右手在胸前依葫芦画瓢比了一下。果见萨伊莎笑地更开心了,还凑到南洛耳边说了句什么,南洛师傅气恼地回头瞪了自己一眼。
“今日伊罗国公主驸马来我海天缔结兄弟之国,朕心甚慰,今天的国宴是为公主驸马接风,也是为祝贺海天,伊罗两国和平而设,大家不必拘谨,国宴开始。朕先敬公主和驸马一杯,愿海天,伊罗永世和平,互通有无,请。”海清帝举杯示意,仰首便饮下了那杯酒。
“陛下所言极是,为两国永世和好,请。”萨伊莎开怀一笑,举杯亦饮下了那酒,颇有几分豪慡气势,眉宇间带着一股傲然和高贵。
觅尘莞尔一笑,想起初次见她时的qíng景。那时自己还道她骄纵,傲慢。后来接触深了才知道,人家伊罗国向来直来直往,根本就不懂什么宛转斡旋,连求人都直言直语,也难怪会被向来重视礼仪的海天人视为傲慢。
此时殿中歌舞齐名,众人欢聚一堂,一时间觥筹jiāo错,笑语一片,整个太宣殿沉浸在美酒和丝竹声中。一支舞蹈结束,海清帝再次敬酒,一面问着萨伊莎:“朕听说伊罗国人擅舞,国中人人都会跳舞,公主看我海天舞蹈比之伊罗国如何?”
觅尘挑眉,心道伊罗国便是现代的新疆,新疆舞蹈一绝,女子擅舞倒是从古代就开始的吗?
“相较之下海天舞蹈含蓄,我伊罗舞蹈热qíng奔放,各有千秋。不过本公主还是喜欢我伊罗舞蹈。”萨伊莎傲然昂声说道。
觅尘听到她的话却是心中一紧,暗笑这位师娘看来在海天呆了那么多年完全没有改变,说话这般直来直去,怕是要被视作挑衅了。果然,御座上海清帝面色微僵,轻笑了一声。
觅尘的想法马上被证实,一个她不认得的官员许是见萨伊莎一直漫不经心,神qíng傲慢现在竟大言不惭说海天的舞蹈不如伊罗国,只见他愤然地站了起来。
“公主是说我海天舞蹈不如伊罗?那小臣倒要见识一下伊罗舞蹈了。”
觅尘看向那站起瞪向萨伊莎的青色朝服男子,眉宇间还带着几分书生意气,大概是个新晋的书呆子,想来只是看不惯萨伊莎的“傲慢”,倒也不似可以挑衅。
“本公主这次并没有带舞女前来,怕是要让大人失望了。”萨伊莎轻笑说着,见身旁的南洛向自己示意,茫然地蹙了下眉。
觅尘暗叹,看这样子,怕是她这师娘还没搞明白大殿气氛不对呢。
“就微臣所知公主当年在待月楼一支‘轻衣舞’倾国倾城被称为海天第一舞,驸马更是我海天知名的‘琴魂’。微臣有个建议,不知在这大殿之上,如此喜庆之日就有驸马cao琴,公主起舞,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如何?”
一个身着褐色低等朝服的小官站起,颇有几分得意地挑衅望向台上的萨伊莎。忘形的大加讥讽,全然没看到皇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直到旁边同僚拽他的衣袖,还迷惑不解。
觅尘微微蹙眉,他这话说得已是极为难听,一下子便将师傅和师娘的身份何止贬低了几个等级,让二人献艺,简直就是变相地羞rǔ。觅尘望了一眼那暗自得意的小官,心道这人定是刚刚升迁不谙官场世事之人,怕是一心想要在皇帝面前露露脸,如此鲁莽怕是只会倒霉。
今日的国宴是为两国和好,如他这般冷嘲热讽地,怕海清帝就最先反感他。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了起来,此时的萨伊莎面色也难看了起来,怒视着那官员,拍案而起。
“本公主诚心前来海天希望缔结友好邻国,这便是海天地呃待客之道吗?”
殿下的其他几位伊罗国官员也愤愤不平地嚷嚷了起来,大殿之中瞬间便有了剑拔弩张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