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正清殿高锡上前打帘,觅尘微微点头进入大殿,一股暖热扑面而来,空气中海蘊着安神香的气息。
摆设遍布,漆红高柱挺立,觅尘结社撇嘴,见无人引路回身连高锡都没有跟过来。微微皱眉,随即也不以为意,自行走进了内殿。
果然,海清帝背负双手站在内殿的龙案后,在这满眼皆是富贵的珠金宝屋中,明huáng的身影却透露出些许的孤寂之意。
见归海印毫无动作,觅尘亦静力敛目,一言不发,知事平心静气地望着透窗而入的光线重重合合,片刻竟有些发起呆来。
“明日便要离开京都了,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半晌海清帝转身看向独自出神的觅尘,启口道,也不计较她的失礼到似一早便知她会如此一般。
“尘儿听皇上这话好似明日尘儿便要上断头台一般呢。”觅尘轻笑回望归海印。
归海印一愣,听觅尘的话全是讥讽之意,但她的笑容却灿烂无限,面上还带着几分少女的纯真,倒像果真只是在跟他开玩笑。皇帝探究地望着眼前笑容欣然的女子半晌竟有些不知道该讲些什么,走进亦觉得刚刚的话那般讽刺,虚假。
“皇上召尘儿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呵呵,那尘儿的心愿就是请皇上善待我的家人。”见归海印不再发一言,觅尘挑眉笑道。
“好,朕答应你。”归海印微微皱眉,看向觅尘的眸中却多了几丝的不解和探究。他岂会不知道觅尘不愿和亲,一般女子被bī迫不该向当年靖袼那样,或是怡雅那样,哭哭滴滴的或是大吵大闹吗?
“那如此便谢谢皇上了。倘若皇上没有什么事qíng,那尘儿告退了。”
觅尘再笑,对于这个用铁腕让万物亿民默默俯首的皇帝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道理要与他讲,有什么怨恨要与他计较。这个已经没有了感qíng的帝王。她可怜他,更懒得施舍自己的一丝激qíng与他。
觅尘说罢转身便跨步向外走去,甚至不愿再看着满是金光的宫殿一眼。
“你可知朕为何要将你嫁往南翼?”
身后传来皇帝微沉的声音,觅尘脚步一顿,回身笑道;“以一女子去换二十城池,即便陛下也觉得此时蹊跷,不过试试又何妨呢。烦反正就算换不到城池海天也没有什么损失啊
这话倒是令归海印听到了她的不满和讽刺,皇帝非但没有生气,反倒觉得自己总算掌握了局势般,眉宇间稍缓:“尘儿记恨朕,朕无话可说,知事朕作为这海天的国君,朕亦有朕的难处和考虑”
“考虑?呵呵,皇上是想将我这个红颜祸水送的远远的,省的我危害尼的大好山河,更甚之影响你儿子的兄弟感qíng吧?皇上英明,防范未然,尘儿甚为佩服”
觅尘不无讽刺地道,心中此刻怎么也压不下愤怒。暗骂此人真够厚颜,果真是亏心事做多了,总要为自己找些借口,求个别人的原谅,还让自己心安。
归海印没有想到觅尘说翻脸就翻脸,还字字带血直击他的心头。他之所以急着送她送,正是因为两个儿子对此用心太深。
他年轻的时候亦感qíng用事过,这条路他是走过的,当年登基前他和霄南王何尝,一兄弟qíng深过?后来就因为爱上了同一个女子,痛苦了一生,未尽徒留他一人在这上,享受着无上的荣光却终日心神疲倦。
这条路他走过来了,便不能让他的两个儿子为了个女子祸起萧墙。尤其是烬儿,烬儿是他和暖清的孩子,他不能让他走父母的老路。所以他必须送走此女儿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归海印历目扫向觅尘,已经没有看方才的和蔼,冷声道。
“既是知道就莫要怪朕心狠,朕当年确实答应过靖袼,你的婚事会让你自己做主,但是朕不能看你祸害朕的两个儿子。”
“呵呵,尘儿知道了。是尘儿咎由自取,皇上你英明神武果断处理了我这个祸害。只是不知道翰王和湛王能不能了解你的这番苦心么呢。毕竟感qíng之事是很难放心的呢,想当年那云兴娘子都做了别人的妻子了,陛下不照样放不下心中所想吗?而如今呢,你头上带着九龙冠盖,终其一生,富拥四海,子民亿万,后宫三千,不知道这皇宫有没有那么一个同人女是真心真意对皇上用qíng的呢。皇上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吗?哎,也许那些所谓的真qíng和快乐皇上根本不屑一顾呢,是尘儿多虑了。尘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