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畹撕面包吃,斜对面的那道目光一直锁定在她身上,她不抬头,一块块吃面包,味如嚼蜡。
“六小姐怎么就吃面包?不吃别的东西吗?”杨丽娜好奇地问。
“六妹喜欢吃黑松露披萨。”四小姐林秀暖说。
陈道笙吩咐侍者,“上一道黑松露披萨。”
又问她,“要不要喝点红酒,这家餐厅的红酒是自酿的。”
林沉畹摇摇头,喝红酒要对心qíng、氛围,她只想快点结束,离开这里,离开陈道笙。
侍者端上牛排,把五分熟的和全熟的牛排分别放在林秀暖和杨丽娜面前,端过七分熟的牛排刚想放在林沉畹面前,旁边伸出一只手,接了过去。
陈道笙接过林沉畹的那份,把七分熟的牛排先切下两片,把盘子递给林沉畹,然后,继续切自己那份七分熟的牛排,等他全部切好,林沉畹把两片牛排吃完了,他把自己盘里的牛排换给她,把林沉畹盘子里的没切完牛排拿过来,自己吃。
眼前雪白的餐布上烫着金色的花纹,灯光映在那烫金纹路上,一丝一丝漾起金光。
林沉畹感受到来自四姐林秀暖和杨丽娜的目光,狐疑惊异。
杨丽娜挑理,“陈二爷只给六小姐切牛排,我跟四小姐没人管。”
头顶的法式吊灯,huáng白的光映出陈道笙冷清的眉眼,他不经意地说;“六小姐年纪小,杨小姐切不动,我告诉侍者拿走切好,再送上来。”
杨丽娜的脸微微红了,讪讪的。不敢在陈道笙面前太放肆,不吱声了。
最后上甜品,三位小姐都喜欢吃这道甜点。
林沉畹低头吃慕斯,她喜欢慕斯轻盈如絮绵厚的口感。
陈道笙吃的很少,整晚,他一直看林沉畹吃,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她。
餐厅人很少,隔着很远,有两位男士,像是在谈事qíng,这两位男士谈完,付账,往餐厅外走。
其中一个穿银灰西装的男子朝她们这桌扫了一眼,走过去两步,突然又折了回来,“陈二爷,幸会!”
陈道笙站起来,“匡议员,怎么要走?”
林沉畹听说过这个匡议员,叫匡为衡,是省政府最年轻的议员,他热qíng地跟陈道笙寒暄,又介绍身边的哪位朋友,两人看样子很熟。
匡为衡大概三十出头,第一次见面给人成熟稳重的印象,举手投足满溢男xing魅力。
林沉畹无意间转过头,看四小姐林秀暖眼睛焕发着神采,平淡的五官,添了几分明丽。
这时,匡为衡掉过头,跟林秀暖打招呼,“四小姐,好久不见。”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匡议员。”
林秀暖站起来,林沉畹和杨丽娜也都站起来。
匡为衡又看向杨丽娜和林沉畹,陈道笙介绍,“这是督军府的六小姐。”
“很荣幸认识六小姐。”
“杨厅长的妹妹。”
“杨小姐幸会。”
匡为衡风度翩翩,家世显赫,她四姐看匡议员的神qíng,再清楚不过,掩饰不了。
匡为衡对身边的男人介绍几个人,他身边的那个男人不是本地人,是上海一家船务公司老板,那个人笑容可掬,“鄙人姓申,申国良。”
匡为衡看她们已经吃完了,热qíng地说;“既然今天遇见陈二爷和三位小姐,我做东,请陈二爷和三位小姐去花都夜总会玩。”
杨丽娜噗嗤笑了,“匡议员真官僚,不知道花都夜总会是陈二爷开的。”
匡为衡拍拍脑袋,笑说:“瞧我这记xing,”
他到琛州时间不长,不太熟悉,四小姐林秀暖在上海念教会学校认识他的。
这个提议,林秀暖和杨丽娜热烈响应,陈道笙说;“既然去我哪里,自然我做东,哪能要匡议员破费。”
申国良笑着说;“我来琛州时间不短了,听闻花都夜总会舞女美艳,倒要见识见识。”
陈道笙似无意看向林沉畹的脸,林沉畹早就想走,借口说;“我不会跳舞,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六小姐,跳舞有什么难的,我教你,保管你一学就会。”
杨丽娜正兴头上,怂恿林沉畹去。
“我还有功课没做完。”
林秀琼扯了扯她衣角,“六妹,我们一块出来,让你一个回家,太太又要怪我没照顾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