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修咳了一声,“这煎蛋有些焦了。”
周婷看了一眼钟沁,再看看顾意琛,只是蹙了蹙眉。
钟沁不解饭桌的气氛变动,看着顾言修盘中的煎蛋,说道,“还好,阿姨煎的火候正好。”
那一刻顾意琛的嘴角不易觉察的翘了翘。
那天之后,晚上顾意琛总会抱着她,一开始钟沁也是有些不习惯的。她会像毛毛虫一般扭来扭去,这样的结果,她不在掉下chuáng了,只是白天疲惫不减。
房间里压抑的安静着。
顾意琛抿了抿gān涩的嘴角,爬起来,“我有点渴,我去烧水。”
一阵嘘嘘碎碎的声音。
钟沁再也没有睡意了。这间不大的房间里,他的动作就是太轻,也异常的清楚。拖鞋踩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月光透过窗帘中间的fèng隙打进来,办室荧光。
西藏的夜是如此的清冷。
“意琛,你明天回去吧。我打算在这里在呆上几天。”许久她浅浅的说道。
她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事没有做,那就是转经。
她没有说,西藏之行,只是单纯想要祭奠往事。
☆、39
迷迷糊糊一夜,天亮之后,钟沁起chuáng已经不见顾意琛的身影。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略显安宁的早晨,冷冷清清的。
钟沁想到昨晚上,临睡前顾意琛的一句低喃,“你转你的经,我不打扰你。”
这里的气温温差很大,早上十来度,到了晚上就零下了。钟沁套着冲锋衣,出了客房来到楼下大厅时,看到忆坐在那儿,捣鼓着自己的相机。抬眼看到她,冲她挥挥手。
钟沁走过去,“你要回去?”她的背包行李都收拾妥当的样子。
忆摇摇头,“再留两天,等jiāo通都通畅再走。你呢?一个人?”她挑了挑眉。
钟沁看了看时间,“我父亲一会儿要过来。”
忆也是出来这么久了,察言观色的眼力劲还是有的,她看的出来,钟沁的身份不会那么普通的,不过她也没有过多的殷勤。拿起自己的双肩包,“我去外面逛逛。有缘的话再见。”
钟沁点点头,“再见。”
钟振华的到来很低调,同时也带来了一批救灾物资,这是钟朗和钟樾紧急调来的。他一身黑色的休闲服,脸色满是沧桑。
父女乍然相见时,都是久久的无言。
钟振华坐在沙发上,“你母亲很担心你。”他开口道。
钟沁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她从来不了解自己的父亲。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却绝口不提他的关心。
“爸,我没有事,只是昨天跑的时候脚踝稍稍扭了一下,昨晚贴了膏药已经不是很疼了。”她的声音已然不似往日的淡定。
钟振华点点头,“那就好。”稍稍沉默。
“你什么时候到的?”她问道。
“凌晨2点。”钟振华说道。“然后和当地的领导一起安排了工作,五点才回了宾馆休息。”
钟沁见他脸上露着疲惫,劝说他去休息。
“不累,也睡不着。”钟振华看着她,见她气色都还不错,心里的那份担心终于淡去,“不然我们出去转一转?”
钟沁点点头,“我和您似乎都没有一起出去逛过。”
钟振华微微一愣,眼角的眸光很快的闪过几丝光芒。
父女俩走到大昭寺附近,街上的人没有往日那般多。不过依旧没有减少那些朝圣者的虔诚的心,转经人有序的进行着,边走边转着经筒。
两人望着那些朝圣者,眼里满是敬畏。
钟振华沉声说道,“经筒每转一圈,就代表转经的人念诵了一遍经文。藏传佛教认为,持诵六字真言越多,表示对佛菩萨越虔诚,由此可得脱离轮回之苦。”他微微眯眼望着前方。
钟沁好像想起什么,“爸爸,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来过这里?”
钟振华边走边说道,“上一次来这里时,我和你母亲还没有结婚。你外公外婆在你母亲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你母亲一直想要来拉萨,在她18岁那年,我陪着她一起来的。”
钟沁侧头看着钟振华坚毅的侧脸线条,钟振华也有着他的许多的无奈。
钟沁手持着转经筒,脸色严肃,钟振华陪着她,两人跟着前方的人继续往前走,走过了八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