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潇闭了闭眼,再张开眼时,双目中的浑浊稍稍平复,他走到保险柜,轻轻几下扭动,从里面拿出已经尘封三年的手枪。
“这事先别和他们说,先确定是不是大马帮的gān的。”他纠结着眉眼,“小朗要是有事……”孟潇的话说不下去了。小朗要是有事,不止孟夏要毁了,徐易风怕是也完了。
还有乐乐……他呼了一口气,紧紧的咬着牙,心里涌上一股血腥味。
孟夏接到消息之后,整个人不言不语的坐在那儿,任谁和他说话她都没有一个表qíng,既不哭也不闹,就像一个木偶一样。
徐易风轻轻的走进来,眉宇中满是暗淡,周身弥散着沉沉的伤痛,整个人仿佛变了一个似的。
他坐下来,chuáng微微一震,握住孟夏的手,和冰一般冰凉,徐易风吸了一口气,声音颤颤的,“小夏,孩子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他沉沉的音质中散发着独有的冷静。
“不会有事的。”
孟夏终于动了动,她对上徐易风的眼睛,“徐易风,如果孩子没事,我们结婚吧。”那双眸子虽然是看着他,可似乎她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徐易风心中一时滋味难明,或许这句话早就该由他说的,他等了三年,也抱着等半生的决心,没想到他们之间的转机会是在这样的qíng况下。
只是前提孩子没事!他知道她怕了!小朗是她的命,可也是他的。
孟夏双眼间无波无澜,声音空dòng的让人心疼,“在维也纳的时候,每到你要来的日子,小朗前一天晚上总是会失眠,有时候睡着了,他在梦里都会喊着爸爸,你看,我也欠他了。没有给他一个qiáng健的体魄,还让他从小就在没有父爱的环境里长大。”她的眼角慢慢地濡湿了泪光。
徐易风心里一紧,“不是的。”他用力地捏着她的手,“小夏,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是我的错,小夏,如果不是我一味的固执,为了所谓的骄傲,误会了你——”徐易风倾身拥住她,手抚着她的脸,孟夏靠在他的肩头,泪水滚滚而下。
“我欠你们太多太多,下辈子都还不清,就让我用这辈来还。”徐易风慢慢播下小指的戒指,神qíng专注地给孟夏带上,他苦涩地勾起了嘴角,“你看你才是它最适合的主人。”他吻了吻她的眼角,嘴边一片苦涩却带着隐隐的酸甜。
孟夏怔怔的盯着手指,抽噎的声音越来越大。
哭出来就好。
徐易风顺着她的背脊轻轻地拍打着,“小朗和乐乐会没事,我用生命起誓。”
孟夏双手紧紧的抱着他,十指揪着他的衬衫,“徐易风,你保证。”
“我发誓,他们会没事的。小朗还和我说过想要一个弟弟,我还没有实现呢。”
萧乙听见声音推门进来看着这一幕,稍稍一愣,又轻轻的带上门,她叹口气,心里默默祈求着两孩子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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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一个废弃的印刷厂。去年一场大爆炸之后,这一片早已人烟稀至,如今杂糙丛生。
乐乐和小朗的双手双脚都被麻绳紧紧的捆着,白嫩的皮肤已经渗出了血丝。
“哥哥,我怕。”
“爸爸妈妈会找到我们的。”孟朗扫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门外传来争执声。
“乐乐,你听——有声音——”
“是爸爸妈妈来救我们了——”
乐乐欢呼的余音还回dàng着在空旷的厂房里,陈旧的铁门哐当一声被推开来,伴着厚厚的灰尘。
一声满怀恨意的嘲讽,“爸爸妈妈?”乔奕琦死死的看着两个孩子,眼里竟是狠戾,“他们找不到你的,因为马上你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孟朗瞅着她,出乎平常的冷静,“你要钱,可以找中夏国际,他们会给你的,只要你们送我们回去,我可以让他们不追究。”
乔奕琦摇摇头,扯了扯嘴角,“我不要钱。”她顿了顿,声音yīn冷如寒风,“我要毁了孟夏和徐易风下半辈子。”说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锋利的光芒一闪一闪的。
“小丫头,还记得我吗?”乔奕琦一步一步地走到乐乐的身边,蹲下身子bī视着她。
乐乐仓皇地摇着头。她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乔奕琦嘴角扯了扯,摸了摸她的脸,“那年冬天你无端端地冲到易风面前——”一切都是源于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