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真心痛尿……
唐杨曲起食指点了点下巴,道,“脱臼了,得接回去。”
安安吓得一抖,躲在封霄怀里颤颤巍巍道:“怎么接?”
“……”唐医生一副很理所当然的表qíng,回答道:“拧回原位就行了。”
她面如死灰:“……你不如直接给我一刀,可能痛快点?”
封霄一般将她的脑袋摁进怀里,冷厉的黑眸看向一副风轻云淡样的医生先生,沉声道,“戴上手套。”
大手捂在她的眼前,遮挡住了一切视线,田安安越来越害怕了。刚刚那种钻心的痛楚仿佛还在脑海里重温,她实在无法想象,要把手肘旋转一定角度扭回去,会是如何的剧痛……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发抖,躲避一般不断往男人怀里缩,蹙紧了眉头道:“这也太痛了,唐先生,能不能、能不能换一种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
话音落地的几秒后,冰凉的丝质手套就覆上了她痛得痉挛的皮ròu。她脸色发白,左手死死揪住封霄的黑色衬衣,只觉得全身都被恐惧占领。
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绷得僵硬,jīng致的脸蛋也越来越惨白,他薄唇紧抿,在她额上深深吻下去,“我向你保证,很快。”
“……”黑暗中听见他的声音,竟然有种神奇的魔力,诡异地稍稍安抚了她烦躁紧张的qíng绪。
安安咬紧了嘴唇略定神,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在唐杨的十指用力之前,她试探道:“就没有麻药什么的么?”
唐杨笑了出来,“麻药损害神经,除必要外,当然不能随便使用。封先生当年受了那么重的刀伤,那时条件有限,只能无麻药fèng合,先生可一声都没吭。”
“唐杨。”一道低沉冷硬的嗓音响起,带着浓烈的威胁意味。
“……”医生先生回之以抱歉的笑容,“好的,我闭嘴。”
她闻言一愣,一时间竟然有些回不过神。
刀伤,应该是指他腰背上的那道——那么长又那么深的伤口……无麻药fèng合?田安安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顿时震惊不已。
换做其它人,恐怕在那种剧痛下直接痛死过去,而他竟然一声都没吭?她心口忽然开始发紧,仿佛被人用手死死握住了,越收越拢,越来越疼。
不过这种心疼的感受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手肘处就袭来了狂风bào雨般的剧痛。她全身一颤,必须死死咬紧下唇才能抑制痛苦的呻。吟。
恍惚间,微凉的大手拂过她大汗淋漓的额头,她听见他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清冷低柔,像是最温柔地安抚:“不用忍,你可以叫出来。”
这话听在她耳朵里,几乎让她升起流泪的冲动。然而她深吸一口气,愣是从始至终都安安静静,极其倔qiáng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唐杨的医术出类拔萃,将脱臼的关节接回原位,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困难的事。
一段不长的时间后,这个令田安安痛不yù生的过程终于结束,她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gān了一般,虚软无力地靠在封霄怀里,任由唐杨替自己处理。
先是敷药,再是用绷带将固体板和她的手肘固定在一起,缠过脖子,吊好,然后再打上一个蝴蝶结。
“……”大哥你这什么恶趣味?
田安安嘴角一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夜色是深沉的浓黑,天幕下方,万家灯火宛如轻纱笼罩着整个城市。
替她整个处完伤势,英俊的医生先生施施然离去,前脚刚走,后脚菲利亚便将晚餐送进了卧室,然后沉默恭谨地返身退出。
安安现在整个成了一残疾人,右手受伤吊着绷带,生活完全无法自理。盯着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她简直yù哭无泪,眨了眨大眼睛抬起头,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颔映入视线。
封霄垂眸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横抱着她到餐桌前坐下,捏着小下巴轻轻一抬,淡淡问道,“怎么吃?”
田同志在食物面前一贯没有尊严。于是她朝他讨好地笑笑,仰起小脸在男人脖子和下巴处小猫咪似的蹭来蹭去,轻声道:“你喂我。”
于是,在泰迪祖的喂食下,安安十分享受地吃完了一大碗米饭。她觉得人生真是前所未有的幸福,自己已经达到了真正的饭来只用张口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