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为何想杀我?”黑暗中,董志柏惊恐万分的睁大了双眼,一只手也悄悄的伸到了腰际。那里有一把小刀,是他以备不时之需时防身用的小刀。
“夏冷岩。”
“齐天啸。”
二人又是不约而同的自报家门。
夏冷岩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将桌上的烛台燃亮。
董志柏的双眼睁得更大,整张脸因为惊恐而扭曲变形,他做梦都没想到顺王爷居然会亲自动手杀自己。
“你,你,你身为皇子,眼中还有没有王法?”董志柏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栗。南疆的那次刺杀他知之甚详,自然也知道齐天啸的武功和手段。
“本王的眼里此时的确没有王法,因为王法在本王的心里。王法?你居然还敢提王法二字。你的心里和眼里何时又有过王法?”一把一尺多长的匕首bī在了董志柏的咽喉上。
“你,你们是如何进来的?”董志柏不由得一阵恶寒,自己此次虽说是偷来临城,可也是带了二十多个死士。如今对方胆敢肆无忌惮的点亮烛火,外面那些高手却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董志柏再次恶寒。
下巴上的匕首又往前伸了一寸,“顺王爷,你身为皇子,竟然以身试法!你……你敢杀我?”董志柏向后瑟缩了一下,用手指着齐天啸与夏冷岩,“你……你们胆敢刺杀朝廷命官!”他将脖子再次扬了起来,企图让自己的咽喉里匕首稍微远点。
“我是杀手,只会杀人。”手执匕首的夏冷岩冷冷说道。
“呵呵,谁说我不敢杀你?你都敢几次三番安排人刺杀我的娘子,我为什么不敢杀你?”齐天啸笑了,笑的很怪异。他的手也同时递了出去。
董志柏大吼一声,整个人连同椅子一起向后倒了下去,手中的匕首格开了脖子上的那把匕首。他的头先着了地,身子半弓着,屁股还半挂在椅子上。他仰面躺在地上,脸色刷白,心中涌起qiáng烈的绝望。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内脏。此刻那些冒着热气五颜六色的内脏正从肚子里呼啸而出,向自己的脸上倾盖过来。
他不明白,齐天啸是怎么知道自己来到临城的。他不明白,齐天啸他们是如何进到屋子里的。他不明白,齐天啸居然敢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给杀了……到死他都有很多地方没有想明白。
齐天啸的手里也紧紧地握着一把匕首,匕首尖上的鲜血正缓缓滴下。
江南总督董志柏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了,悄无声息的死了。
……
连着两天,临城都平静无波。不知道为什么,董志柏的死讯一直都没有传开。照理那些被赵德迷晕的死士早在一天前就应该醒过来了,为何不见传出风声?也许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树倒猢狲散吧。
董志柏死了,江南便无人再为李家撑腰,齐天啸去掉了一块心病,他将临城的事一五一十的上奏给老皇帝,包括董志柏的死。
几天后,董志柏被人杀死在柏苍别院的事才沸沸扬扬的在临城传开。一品大员被杀,自是非同小可。
齐天啸去了柏苍别院。身为皇子,他理当到场。处理好一切事后,齐天啸正面上奏朝廷董志柏的死讯。
没过几天,老皇帝便派了宫中太监前来宣旨。江南总督董志柏多年来忠心报国,上顺君意,下体民qíng,是为一代忠臣。却不想惨遭横死,皇帝痛失左膀右臂。今加封其为一等忠孝公,其母追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以国公之礼,风光大葬。着令临城府尹一月之内查处行凶者,一定要将其当街枭首以儆效尤。
另有圣旨一道,是给齐天啸的。
江南总督意外死亡,势必造成江南宦场的恐慌与混乱,老皇帝要他代替新总督在江南主持一段时间的政务,好生安抚一下各州郡的官员。前些日有御史上奏,江南一带贩卖私盐成风,克扣赋税严重,就连前两年赈灾时的银两都有去向不明之处。着令顺王爷彻查江南这一系列的违法违纪之事,并由他全权处理,凡事皆可先斩后奏。这无异于给了齐天啸一把尚方宝剑,让他放手做事。
这道圣旨一下,江南各府州郡县等大小官员无不一片惶恐,人人自危,他们中十之有九与这几件事有关联。其中不乏有被董志柏以权胁迫,被bī下水的。但是也有一部分是想借此机会中饱私囊捞些油水的。剩余的一小部分官员并未涉足此事,他们大都是些稍微贫瘠的府县,并无多少民脂民膏可刮。尽管如此,谁有保证他们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