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小镇上住的十之八九都是些读书人,去年的夏天小镇里却凭空多了许多舞刀弄棒的江湖人。这些人住在状元镇上最东面的一个非常大的三重四合院中,他们既不上街卖艺,也不寻衅闹事,平日里只是我行我素的忙着自己的事qíng,并不扰民。时间久了,小镇上的人慢慢的习惯了他们的存在,双方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着。
正月初四中午,又有一行人住进了这个四合院,里面竟然还有女人和孩子。他们正是谢雨菲母子和夏冷岩等人。
下午未时,一个长相十分俊美的白衣年轻人飘飘而来,引得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斗启!你怎么来了?”坐在厅堂中和夏冷岩正商议事qíng的谢雨菲在看见白衣年轻人后惊喜的站了起来。小健越也兴奋异常的迎了过去。
“是夏教主派人通知我你们在这里的。”文斗启笑眯眯的抱起小健越顺势坐到了夏冷岩的身侧。
“京城可有消息?”夏冷岩面无表qíng的侧侧身子冷声问道。
这两个人怎么会暗中联系的?望着对面这两个xing格迥异互不理睬,却又偏偏暗自钦佩的男人,谢雨菲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以至于那么仓促?”齐天啸走的时候那么焦急,谢雨菲自然担心不已。
“皇上病重已到弥留之际,今日拟诏要废除太子,改立顺王爷为储君了。原定于明日朝堂之上公布此事,只是……有些人未必会让此事成行。”文斗启不再是那副让人琢磨不透的邪魅笑容,此时说出的话确实掷地有声语惊四座。
虽说这早已是意料中的事,可是如今亲耳听来,谢家母子依然还是吃了一惊。“文叔叔,我们留在京城之事你最好不要跟我老爸提起。免得他分神惦记。”文斗启怀中的小健越突然冒出一句。
“这是自然。夏教主,斗启有一事相求。”文斗启一反常态的竟用了相求这个词。
“请讲。”
……
永宁宫外。
齐天浩站在永宁宫门外,他抬头看着这个美轮美奂的殿宇忍不住叹了口气。这里是他儿时经常嬉戏的地方,而那些幸福往事好像也没过去多久,如今却已经人事已非。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踏进这座宫殿他已经记不起来了,不知;老太太能否念在祖孙的qíng分上让老皇帝收回成命。无论如何他都要试试。
“奴婢见过太子爷,您来了怎么不进去啊?”接到通报的石嬷嬷亲自迎到了门口。
听到石嬷嬷依然称呼自己为太子,他忽然怔了怔,看看石嬷嬷的表qíng并无什么异常遂轻声问道:“本宫想去给太后叩安。不知道可不可以?”
石嬷嬷一愣,他身为太子,给太后请安是理所应当的。何况自己本就是出来迎接太子殿下的,遂自然的点头稍显尴尬的说道:“殿下您吓着奴婢了,您是主子,要去拜见太后。怎么来问奴婢?太后他老人家刚刚吃完药睡着了。”
齐天啸苦涩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轻手推开太后寝宫那扇大门,老太后正合身躺在锦榻上睡觉。听见脚步声,老太后吃力的翻了下身子随后睁开了双眼。
“浩儿给皇祖母请安!”入门后齐浩天直奔锦榻,合身扑跪在地,面色既悲切又委屈,跪倒时下意识里偷偷地看了看太后的脸色。
他要做出击前的最后的努力。他想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一切太后是否都知qíng,他想知道老太后的态度,他想让老太后劝服皇上。只要踏上bī宫这条路,就意味着他要与所有忠于老皇帝和齐天啸的人为敌,要杀死一切对自己此次行事有所威胁的皇室宗亲,包括拥有军方qiáng力后盾的二皇子和眼前的老太后。所以老太后的态度十分重要,可以说决定着她的生死,也决定着她是否将这一切计划进行到底。
自三皇子出使天珏后,自己东宫和母亲泰安宫中的太监和宫女,除了几个贴身的以外,其余的都被陆陆续续不着痕迹的换掉了,而且新进的人不用呆上一年便会再次换走。现在自己只要一出寝宫,几乎全部都是生面孔。为了不引起老皇帝更激进的举动,皇后娘娘便一直呆在泰安宫内,一言一行都有侍卫或者宫人盯着,自己的任何举动也都在侍卫的监视下,显然病榻上的老皇帝已在很久以前就将所有的事qíng都做做好了安排。
“浩儿,你来啦?”在石嬷嬷的搀扶下,老太后费劲的靠在了软榻上。对于这个久未露面的孙子的到来,她并没觉得十分意外,只是满脸喜色慈爱的问了一声。